疼,獠牙咬到手指的疼,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可当我拼命叫着,想要把手甩开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却笑了起来。她让我看笼子里的东西,结果,我看到了一条蛇。一条长得非常古怪的蛇。那蛇,通体都是红的,头上却长着一个鸡冠一样的东西。更可怕的是,那条蛇竟还藏着一对翅膀。
南蜀与大魏不同,南蜀气候湿润,蛇这东西并不少见。可这样奇怪的蛇,我却还是头一回看见。许是因为它将我咬得太疼,许是因为它长得太过奇怪,我竟打从心里生出一些害怕来。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我的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黑色,而且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太后从上面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跟前,然后弯腰问我,想不想活着。
我点头,她却指着那笼子里的蛇说,只有喝了那笼子里的蛇血,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东阳王双眸微颤,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颜素问已经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才七岁的东阳王为了保住性命,杀掉了笼子里的蛇,当着众人的面喝了蛇的血。然后,他身体表面的毒被清除了,身体里面却种下了更深的毒。
此后,太后又以给他解药的名义,诱使他服下了更多看似解药,实为毒药的东西,以至于他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发生了改变。他虽为男子,却越来越像是个女子,且身上的男性体征,因为中毒的关系,也逐渐消失。东阳王,变成了一个众人眼里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怪物。
这些年,他忍辱负重,艰难求生,为的不一定是南蜀的皇权,而是复仇。因为他的仇人是当朝太后,想要扳倒太后,他必须要拿到南蜀至高无上的皇权。
“准备好了吗,第二针要来了。”
颜素问说着,又捻起一枚银针,闪电刺入。这一次,东阳王没有闭眼,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枚银针。银针入腹,顷刻间又变成了黑色。那些沉积在体内的蛇毒,仿佛害怕了一般,开始在他的体内疯狂的逃窜着。他皮肤下的血管,开始突突的跳动,鼓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包。颜素问眼疾手快,每看见一个小包,她就会飞速的刺入一根银针,而那些银针,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黑色。
东阳王是会武的,且出手很快,可出手再快,也不及颜素问扎针的速度快。他眼见她出手如电,每一次的刺扎,都是快、稳、准,只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就扎满了银针。
“你,当真是药神夫人?”
“都这会儿了,还在计较我的身份呢?”眼瞧着那些银针全都变成黑色,颜素问微松一口气,将那些变黑的银针一根一根拔下。
她没有将银针直接搁在桌子上,而是放在了一块白色的布上。
“为什么不将这些针直接丢掉?”
“丢掉?你知道我打制这些银针费了多少的功夫吗?丢掉,说的可真轻松。我告诉你,我宁可不救你的命,我都不会舍得将我这些银针给丢掉的。”
“它们染了毒。”东阳王凝着银针上的那些黑色:“我知道这蛇毒的厉害,留着这些银针,只怕会伤及无辜。”
“不会的,因为这些蛇毒,压根儿没有机会走出这间屋子。”颜素问说着,起身,将银针全部倒入东阳王洗脸用的那个铜盆里。
东阳王的脸,瞬间变得比银针上的那些蛇毒还要黑。他倒不是心疼一个洗脸用的盆子,而是觉得颜素问在使用之前,至少也得问一问自个儿的意见。
身为王爷,他是有洁癖的,非常排斥旁人触碰自己的私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