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说的对,为什么不能是你……”
她笑着,闭上了眼睛,一行泪顺着眼角淌落。
“砰!”的一声,子弹穿胸而过,却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的疼。
恍惚中,有个男人,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素素,如果有下辈子,记得不要认识我。”
眼睛倏地张开,颜素问茫然的环顾了四周一阵,眼里逐渐清明了起来。
梦,她竟然又一次做了那个梦。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那些原本清晰的画面,正在逐一散去。
“小姐醒了?”是尔容的声音,轻轻地,带着一丝丝的小心。
“应该是醒了,方才听见屋里有动静。”答话的是幼白,同样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是幼白和尔容吗,进来吧。”颜素问抹了下额,发现上面全是冷汗。
“是咱们惊了小姐吗?”随着棉帘被掀动的声音,鼻翼间也传来了山药的味道:“小姐起来洗漱吧,这是厨房里刚熬好的红豆山药粥,按照小姐给的法子熬的,小姐先用些,暖暖胃。”
“这外头是下雪吗?”起身,瞧见窗户外头白晃晃的,便随口问了句。
“昨个儿后半夜下的,下的还不小。”尔容说着搓了搓手,“越是临近年关,这雪就下的越大。只是隔了一个晚上,就冷了许多。”
“是冷了许多,待会儿再去取些火炭,小姐被褥里也得提前放上暖炉。”幼白抱着衣裳站在一旁,见颜素问洗漱完毕,赶紧用衣裳将她裹住:“邺城比咱们老家冷的多,小姐头一次在这儿过年,难免有些不习惯。”
“还好吧,我倒觉得没你们说的那么冷。”颜素问穿好了衣裳,捧着粥,走到窗口将窗子推开,一股清凉的风夹带着碎雪飘了进来。“我看过咱们大魏的地形图,大魏居中,气候是四季分明的,冬天不算太冷,这夏天也不算太热。”
“我也听人说过,说是越往北走,就越冷。”尔容将搓着的手放了下来:“冷到什么程度呢?说是出去转一圈儿,这眉毛眼睛上都能结层冰,若是在外头站上一夜,能生生给冻死了。也不晓得,那些北边儿的人,都是咋过的。”
“睡着火炕,穿着大貂呗。”颜素问喝了口粥,胃里暖了,脑海里那些原本已经散去的画面又回来了。
她最后的日子,是在靠近边境线的漠河,执行任务的前一晚,那个开枪射向自己的男人,还问她,回去之后想要做些什么。她说,看病,救人,当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夫,然后相亲,嫁人,生儿育女像普通人那样度过一生。
那时,她盘着腿坐在老乡家的火炕上,窗外正簌簌的落着雪。桌上,摆着自制的火锅,有酒有肉,还有说说笑笑的战友。她还记得,她说那些话时,那个男人就坐在她的对面,用一贯的深沉的眸子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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