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狐族长老把持政事,幼主无能,族内怨声载道,早已经埋下后患。白狐一脉式微,积贫积弱,数量也越来越少,而红狐一脉则仗着有长老做靠山,迅速膨胀,几乎将白狐一脉打压进了尘埃里……
好巧不巧,白蔹就属于白狐一脉,还是血统颇为纯正的、将来或许能修成九尾的白狐!
碧青红着眼咬紧牙关,“简直欺人太甚!”说罢转身就要去收拾包袱出逃。
“等等……等等!”白蔹抓住掉头就跑的碧青,“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干系?”
狐族个个都是美人,一抓一把,多得是,这伺候人的差事怎么还落到他头上了?他是上一代狐王定下的王储之一,新王上任,他让了权,退居山间小院,闭门不见任何人,也不再干涉王政,自问已经做得足够好。
难道这样都容不下?
碧青怔愣了一下,她似乎也不太明白真正的原因,只拉着白蔹的袖子,低声恳求道:“不论如何,我们逃吧公子……这里一点都不好,我们可以去人间,你开药铺,我卖糕饼,难道不比困在这个院子里要好?”
白蔹一动不动,眼神落寞。
碧青也随着他的沉默脸色苍白下来,她只能劝公子逃走,不然又能怎样呢?她的法力微弱,而白蔹身上则带着“咒枷”,根本使不出任何法术。
白蔹伸手摸了摸碧青的脑袋,碧青还小,修行刚好三百年,按照人族的算法正是豆蔻年华,最新鲜水嫩的年纪,“我答应过先王,要跟在幼主身边。”
“幼主被长老挑唆,讨厌你还来不及呢!”碧青个头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可见平日没少在背地里把长老和稚嫩的狐王挨个地骂遍。
白蔹相比较起来倒显得平静得多,“王还未真正掌权,他有他的难处。”
碧青心知白蔹是铁了心要呆在这儿不走了,于是一个人蹲去墙角,想着想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白蔹从蒸笼里夹出热气腾腾的糖糕,上面沾着一层淡淡的焦黄色的糖渍,他递了一块给碧青,温声劝道:“别担心,若是我真的被送去龙宫,你就去找你大姐姐,她会护着你。”
碧青捏着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却食不下咽,她想了半晌,终于坚定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几日后,狐王的密令果然传达到了白蔹手上。
白蔹站在自己被禁足的小院门前,门上红纸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光线恍恍惚惚,他看着一顶黑色的小轿落在门前,几乎快融进昏暗的夜里。
白蔹对着领轿人道:“王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吗?”
领轿人毕恭毕敬地行礼,答道:“王自从赏花宴后身体一直不适,胡长老看过了,说是心病。”说罢他招了招手,将手下呈上来的锦盒转给白蔹,“这是解咒的丹药,一日一粒,一月后可解。”
这样的回答让白蔹有些心寒,他接过药,不再多问。
领轿人又道:“长老觉着碧丫头机灵有趣,已经自行做主将她留在王身边侍奉,是以不能陪伴在公子身边,还请公子勿怪。”
白蔹淡淡笑道:“不怪,长老有心了。”他待碧青如亲妹,这样一来,即使他恢复了法力,只要碧青还在长老手中,他便一日不能恢复自由。
真是难为了那一老一小,就是不知东海龙君又是为何同意的这等荒唐之事?难不成东海的龙君也是个贪1淫1好1色之徒?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狐族自古皆有向他族进献美人的“传统”,白蔹无奈,只得弯身入了轿子。
夜色中,轿子悄无声息地出了狐族统领的山域,如疾驰的鬼影在斑驳的山林间飞快窜动。而至凌晨,阳光从山坳的缝隙透出。
白蔹撩开轿帘,终于看到远方蔚蓝色连绵的海线,他心思转了转,表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像是已经有了主意。
反正狐族的脸面也已经丢得差不多了,不过是再来一次。
轿子落在沙滩上,几名虾兵早已经等候多时。
双方稍作寒暄之后,领轿人拜别了白蔹,待到狐族的轿夫们都撤走了,这几名虾兵中的伍长这才走到轿子前,不怀好意道:“美人儿,下轿吧,这东海的水路可不是轿子能走得了的。”
过了一会儿,轿子里还是毫无动静,伍长没了耐心,直接把轿帘掀了开来——
伍长:“??????!”
虾兵们:“????????!”
说好的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