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肯定不复存在了,都隔绝消息六十多年,况且身处蛮夷腹地。
如果还存在的话,那已经不是奇迹,而是史诗级的神话传说。
世间最可怜的将士莫过于安西第八团,当初领命驻守西域疆土,为中原遏制西域诸国,谁料蛮夷崛起得如此恐怖,那些伟大戍边战士的骨灰都回不来。
“你想说什么?”少监看了他一眼。
“没。”术士摇头。
关键西域也没有扶摇风。
……
长安。
甘露殿。
裴静姝趋行入殿,便见到高贵典雅的女帝正站在窗前郁郁寡欢。
陛下习惯一个人独处,时而徘徊时而叹息,很少主动和人说话。
只有当她的目光偶尔看向御案的画像,眼中才会闪现出一丝神采。
不过,那神采也是极其微弱,稍纵即逝。
“陛下,李屏卜测出画像人在玉门关。”裴静姝带来好消息。
女帝直直盯着她,语调极为刻不容缓:
“传高朝恩觐见!”
“是。”宫婢领命而去。
“玉门关吗?”女帝疑惑。
“这一卦,李屏折寿十三年。”裴静姝轻声说。
女帝眉心微低,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旋即怔怔看着窗外:
“你做过什么?”
“朕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朕对不起你啊。”
“岌岌可危的中原文明,太需要一个英雄来提振元气。”
裴静姝默默颔首,能让国运变化,肯定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率兵杀敌三千?还是武道天赋绝伦?
你的事迹不能无人问津,这个灾难深重的民族,急需重燃斗志。
俄顷,一位满头白发,身影佝偻的蟒袍太监步入宫殿。
“陛下。”他恭敬施礼。
女帝注视着他:
“画像人在玉门关,无论多久,你都要找到他。”
高朝恩重重颔首,僵硬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
“找到他,杂家给他脱鞋。”
女帝扯动唇角,莞尔一笑。
很淡的浅笑,却像层层裹闭的蛹茧在一声咔擦的轻响后剥落,露出动人的蝶翼。
裴静姝很久没见到陛下露出这般开心的笑容。
高朝恩这也算逗乐陛下了。
他是千古忠宦高力士的养子,如今已一百多岁。
这个趣事来源是昔年高力士曾当众给李白脱鞋。
“杂家告辞。”高朝恩转身离开甘露殿。
踏出大殿,身影悬空而起。
……
圣城,青铜殿宇。
圆桌上气氛死寂,十二位审判官头皮发麻,盯着弹劾里狰狞扭曲的头颅。
“冕下,就是这样。”风尘仆仆的巡视官汇报完毕,退至外殿。
蛮帝双手捏得咯吱作响,一拳拍在王座扶手,咆哮道:
“丧心病狂!!”
“月九龄人性都扭曲了!她是神国最可憎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