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审判官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之色,百家争鸣听起来就很恐怖。
“不能不防备,就十八位武道圣人吧。”婚纱老妇人颔首,随即死死盯着蛮帝一双重童,严厉道:
“要么铸就辉煌,要么迎接毁灭,拓拔离,该你翻开新的一页了。”
审判官们表情凝重,这句话形容天神冕下最合适不过。
冕下执政期间可谓平庸,当孤城曝光,六十四年的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顾疯子对帝国子民造成的屈辱,冕下也成了替罪羊。
按理说可以竞争立国以来最差劲的王上,但冕下有翻身的机会。
西域之战!
若是大胜,基本打残中原,吞并只是时间问题。
届时冕下无上光环加身,就算执政后期昏庸无能,就凭覆灭神州大地的荣耀,也绝对是千古一帝。
蛮帝深知此战对他的重要性,于是再提了个请求:
“朕想要一瓶厄运之血,将厄运散布玉门关,影响百万汉奴的夜间休息。”
老妇人审视着他,犹豫半晌,否决道:
“深渊迄今为止也才收集三瓶半。”
厄运之血足以毁灭一两个圣人,但用在百万大军身上,效果就被稀释得微乎其微了。
蛮帝这回没有妥协,而是坚定十足道:
“此战是持久战,绝非一两天就能奠定胜负,汉奴夜间睡不好,作战能力减半。”
“朕想尽量减少损失。”
他在拿命赌这一战,必须向深渊索取宝物。
婚纱老妇人一言不发,沉默很久,转身走进城堡:
“跟我来。”
蛮帝紧随其后。
越靠近黏稠城堡,周遭气息越阴森,隐隐能看到一轮血月高悬穹顶,月色倒映一道道如渊似海的身影。
其实他心里挺厌恶这些老怪物,一个个没有家国观念,也丝毫不怜悯帝国子民,接受深渊馈赠,却不履行守护帝国的责任。
城堡圣人何止三十个?
倘若悉数踏入东土,早将东土九圣斩得一干二净。
可这群人顾着自己的天门梦,但又害怕帝国衰落导致深渊沉沦,于是乎成天威胁恐吓中枢。
帝国败类!
“喏。”婚纱老妇人去而复返,将手心里的眼球吊坠递过去。
蛮帝小心翼翼收好,随即听到四面八方传来嘶哑的声音:
“拔剑!”
“拔剑!”
城堡正中央的血色祭坛,一柄锈迹斑斑的弯剑斜插台座。
蛮帝深呼吸一口气,怀着虔诚目光缓缓走向祭坛,轻轻握住凋刻十字架的剑柄。
锵!
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神之剑离开台座,蛮帝抑制激荡情绪,阔步走出城堡。
神州东土,都要在他剑下颤抖!
包括既可恨又愚蠢的疯子!
你在等待东土援军?你在祈盼东土接收疆土?
休想!
孤城一定会来很多人,但那是帝国天兵!
朕会一脚踩在你的脑袋上,居高临下睥睨着你:
“汉奴,你好。”
一剑砍下你的的头颅,结束你可怜的使命。
城堡外,察觉到天神冕下激昂的气势,十二审判官顿感振奋,仿佛海里蛰伏的鲨鱼。
开始闻到血腥味了!
……
清晨,白雾茫茫,长城西端的嘉裕关隘,大军旌旗遮天蔽日,如洪流般滚滚涌向玉门关方向。
“黄巢。”一辆高悬“赵”字纛旗的战车缓缓停靠,刀疤剑的大将注视着二十丈外的青年。
青年银甲红盔,骑着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侍卫扛着一杆“冲天大将军”的旗帜。
中原朝堂根本没有这个官职,显然是自封的。
“姓齐的,要就地捉拿我吗?”名唤黄巢的青年驾马奔来,在战车前勒住马缰。
“没想到你竟会来。”齐克让面无表情,扫了一眼乌泱泱的士卒,“还把家底都带上了。”
没错,黄巢正是他厌烦的老对手,也是赵地最出名的起义反贼。
滑得跟泥鳅一样,怎么都剿不干净,兵部还布置了大军防备黄巢趁虚而入,哪成想此人会出现在西域的路上。
“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我黄巢也是血性男儿,提得动三尺青锋!”
黄巢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倒也毫无畏惧。
七国伐蛮的檄文里,已经强调了内部矛盾要暂时冰释前嫌,团结一心抗衡蛮夷。
齐克让颔首,他很清楚黄巢的小心思,除了民族大义以外,还有博取名望的私心。
西域之战,是中原重新崛起的机会,也是武将扬名立万的舞台,没什么战功比得过屠戮蛮夷。
“敢问可有诗作?”齐克让突然调侃了一句,也算缓和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
这厮五岁时就才华横溢,那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名传神州。
“酒来!”黄巢豪迈挥手,接过一碗清澹的绿蚁酒,可酝酿很久也没思绪,他怒爆粗口:
“蛮狗,去你妈的!”
齐克让哈哈大笑,也顺手接过麾下递来的酒盏,遥遥碰杯,沉声道:
“干了这一杯酒,烈士陵园见。”
黄巢沉默很久,露出洒脱的笑容:
“干!”
饮尽杯中酒,御马离开。
战争结束以后,他跟齐老狗又是你死我活,可前提是双方都得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