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在餐厅避满屋神仙的法相身威,不好上前查探,玲希过去将小五扯了回来。
“什么情况。”叶北问。
小五伸出手,手臂还在颤。
看这纸扎铺老板卷起了马褂的袖子,手心有一股黑气往臂膀钻,仿佛中了巫蛊恶咒!
“糟糕了……给我刀!”陈小五脸色惨白,能看见脸颊接近脖子的地方,一条条血管青筋冒了出来。
玲希闻声往厨房跑去寻刀。
叶北抓来猫主子,穷奇不情不愿地伸出爪子。
小五顺着那黑气蔓延的方向,对着手臂,生生用猫主子的尖爪割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陈小五扯下脖子上的方形金牌,对着伤口震声喊道。
“哼!——”
伤口蠕动,血流满地,从中钻出一道带血黑影,飞速逃回了录影带中。
等丫头行色匆匆拿来菜刀,陈小五已经没有大碍,叶老板正在为他做包扎。
小五说:“看清了吗?”
“是一只虫子,很像虫子,但是又不像……”叶北描述着伥鬼优秀的动态视力中黑影的样子,“就像是……半透明的,带着各种光彩的卵,有触须,速度非常快,触须在往外冒烟,很像灵体。”
“是小鬼胎。”陈小五神色凝重,他将脖子上另一块方形金牌也取下,紧紧将金牌带着绷带一块贴在伤口上,发出一阵阵噗呲的声响,眼看整条手臂都开始发紫,冒气黑烟。
“饿鬼道有外障鬼,一胎三百余子,鬼母找不到东西喂孩子,就会放生,让孩子自己去找吃的,这些鬼胎对生者来说是剧毒。”
玲希抱着小犀牛就是一个百米冲刺,递去小五哥哥手边,见阿西一呼一吸,将那毒烟吞进肚子里,犀牛两眼开始浑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哈……”陈小五这才放下心来,收了两块金牌,将这哼哈二将的法印挂在胸口。
三人终于松了口气。
陈小五和叶北打着商量。
“叶哥……医药费总有吧?”
叶北当场给小五转了五万保底住院的费用。
玲希担忧道:“现在怎么办?先把小五送去医院吧……”
陈小五努努嘴,不服气地喊着。
“不行!我受委屈了!宝宝委屈!我要复仇!~”
叶北抱着猫主子,将它放到客厅门前。
“奴才……你……”穷奇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北的脸上带着魔鬼的笑容。
“去……把录像带给你小五哥插上,把遥控器带回来。”
“我能拒绝吗?”穷奇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叶北往冰箱里掏出一罐辣鸡面,揭开盖。
穷奇立马抱上了罐头,用小爪子沾着辣椒面一阵好舔,等它爽够了,才开始不情不愿地往客厅走。
它抱起这录像带时,整个屋里的布置明显跟着动了几下,反应最大的就是屋顶的吊扇,让黑背阔剑的剑穗拉着慢慢转向穷奇所在的方向。
小五找叶北要了墨镜,他倒要好好看看,这录像带到底有什么古怪。
主子不慌不忙,将录像带插进播映机,又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走回叶北身边,将遥控器递给奴才。
“以后不许命令我!刚才也不算命令!你明白吗?是奴才用辛劳的工作和供品换来的奖励!”
叶北赔笑道:“诶!好主子!”
“哼——”穷奇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才对。”
叶北对着大镜子,按下了播映机的电源开关。
看电视机雪花屏跳转到播映机的信号源。
三
二
一
——电影开场。
三人聚精会神地盯着画面。
和委托人叙述的一样,是恐怖片。
镜头定格在一座深山老林之中,背景是十来颗高大笔直的树木,镜头所限,看不见叶子。
画面的色调非常浅,几乎是黑白。
在树木下有一片满是落叶的空地,空地中央是一个大坛子,坛上有木盖,坛身有一块方形纸贴,上书【奠】字,在浅色调低饱和度的画面中,能勉强辨认出它鲜红的字色。
整个画面显得诡异阴森,不时电视机音响中传出阵阵杂音,就像是深山老林中的阴风刮过叶子时的厉啸。
虽然是定格画面,但能从镜头中地上草叶的摆动以及画面微微震动等细节辨认出——这是一段录像。
它就像是监控摄像头,拍摄着这个奇怪的大坛子。
过了三十来秒,在穷奇打哈欠时,这段画面终于有了点变化。
小五神情凝重,不时关注着屋内的法身。
叶北肃穆镇静,用手机给镜中画面拍照。
玲希拿着爆米花和可乐,一口喂给大猫,一口喂给自己。
突然——
——坛盖缝隙中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皮肤在画面中显得臃肿扭曲,就像是长期泡在水中,能勉强从修长的指甲认出,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位女性。
小五观察着屋子里几位神仙的法身——它们没有表露出明显的敌意,也没有显灵之像。
又看见大坛中那只手开始剧烈地抖动,指腕关节出了毛病,它开始在大坛上抓挠,十分痛苦!
玲希一张小脸都快皱出褶子了,仿佛切身感受到了镜中鬼怪的痛苦。
“它在写字……”叶北看清了。
小五努力辨着那只手,它的抖动幅度比得上帕金森综合症患者。
玲希:“它好像在写……”
叶北顺着镜头中的手势一字一句念道。
“帮……我……关……一下……电……”
“不客气。”穷奇先人一步,爬上叶北手臂,干净利落地敲下电源键,
电视又成了雪花屏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