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涯哭笑不得!她这是开事所务,开张半个月,就只接到黄老板的一单生意,跟着事务所就变成了变相的道场。冲着他们那带着敬畏以及火热的眼神再冲老唐的面子,王涯也没好意思赶人。况且他们也不是来偷师,只是遇到修行难处时大家互相切商,实在想不透的便向她请教。她在修行一道上也有些心得,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也便分享出来。
第十六天下午,终于有生意上门。
一个老太婆,怀疑家里的风水有问题想请人去看看。
王涯往那老太婆面前一站,顿时被老太婆斜着眼一顿鄙视:“我不找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我找你师傅!”
一位胡须及胸、鹤发童颜的老头子笑呵呵地走过来,说道:“王总,我替您走这一趟吧。”
王涯绷着脸点点头,回办公室了。
不到半个小时,老头子回到事务所,把三千块出场费交给她,告诉她那老婆婆家的布置和家具摆放方位不对,没什么大问题。
再然后,66续续有生意上门,都让这帮子散修替她接了,他们去替她把事办完,钱,一分不少地交给她。
整得王涯彻底无言,依然每天上午坐镇事所务,下午帮着叶子跑建材市场了解建材行情,晚上两人就去看电影、逛街或者走阴路去四处游历,经常会在晚上借阴路去往外省用脚去丈量山川大地欣赏风景,运气好的时候进入到生态保护区或城镇郊区,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很坑爹,好几次撞进了采矿区、采石场、触眼所及满目苍夷,地上地下被祸害得简大地化脓长疮似的,废水排进江河中污染整条河流、鱼虾死绝,差点把她俩染上满身污臭。
最搞笑也最不好笑的一次就是王涯和叶子在地上潜行时居然遇到了一位山神搬家。
要知道这些山神都是依附山脉存在,一般扎根一个地方就不会再走。
她俩好奇,跑去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山神搬家。
结果,她们看到山脉被掏空了,许多地方踏塌,有个地方的山体中的煤矿层里还埋了几十个死去不到两年的死人。
王涯的心像是被刀子扎了一下,替那些埋在煤矿层里的亡者作了超渡,带着叶子离去。
后来她俩又去拜访了名山大岳。她们与那些得封神位的真仙遥遥地对视一眼,互没搭话。那些得封神位的真仙继续坐镇名山大岳,她和叶子继续用脚丈量脚下的山川大地。她们见到过巫山的**,看过泰山的日出,看过华山的朝阳,也看到过植物被破坏殆尽的山体在暴雨中滑坡淹没了吞噬了整座村庄,看到过建成不到十年的楼房轰然倒塌。
叶子用了一个月时间花了不到十万块把房子装修完成。不想用掺了海沙的沙子,装修用的河沙是她俩自己去河里挖的,不想用人造大理石板,大理石是她俩自己去山里面掏出来再找人加工的,不想用复合木打家具,还是自己去深山里砍的树用妖力抽干了水份找木匠打的家具,结果在装修的时候居然有装修工偷她们的建材、在一些不大显眼的地方偷工,逼得叶子这位能够撂翻玄门七位地仙、四十多岁鬼仙的堂堂千年大妖摇身变成监工,寸步不移地守在她俩的新房监督装修工人干工。
事后,王涯和包工头结算工钱的时候包工头还向王涯直抱怨:“你们那叶小姐啊,做人真不咋滴,成天像防贼似的盯着,活像谁要拿她什么东西似的。她把这装修材料连一根钉子都算得清清楚楚,谁还能拿你们的东西?你们这生意啊,真难做!”
正在卧室做最后质检的叶子闻言轻飘飘地回了句:“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是我检测过的,装修损耗也是我计算过的。”跟着便来到那包工头的身边开始算她什么材料备了多少,什么时候用掉多少,什么时候在使用的过程中坏掉多少,本该剩下多少,结果在什么时候被拿走了多少。时间、地点、数量乃至人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最后,在王涯数钱的时候,硬是再扣了五百零四块抹去了八毛零头的材料损失费,噎得那包工头跟吃了死孩子似的收了钱头也不回地走了,发誓下次再也不要做她的生意。
叶子轻轻地回了句:“我下次也不再找你做生意。”顶着环境污染去河底挖河沙容易么?吃着粉尘从大理石采石厂的地底下抠大理石容易吗?在深山老林子里躲开护林队偷几棵树容易吗?几百年的红木树不好找!把红木、大理石从聚阴地搬出来后找货车拉木头也不好运,还是王涯走关系找到她以前认识的那跑货车的房东替她们拉回来的。原材料难弄,她当然得精打细算,又不是没给足工钱,凭什么让他们玩偷梁换柱、偷工减料!叶子瞅着王涯,很是感慨地叹了句:“做人可比做妖难多了!”当年建九大王陵都没装修这套房子费事费心费力!她径直走到门口关门落锁,然后转身到王涯的跟前要辛苦费!
王涯作为职业追债人自然不好意思赖叶子的帐,只好闭上眼睛,仰起头,让叶子从额头亲到鼻子再亲到嘴巴——
嗯,也就是亲到嘴巴,大家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