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慕遥夕说不出话来了,她倒不是因为闭口禅而被摘掉了舌头,而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佛法的压制,佛经咏唱中,光芒正在不断凝聚,在她的额前上化作一枚金箍。
而金箍正在不断的完善和收紧。
任南北比之慕遥夕要更加压力巨大,他捂着额头,痛苦的俯下身,表情狰狞仿佛入魔。
慕遥夕有英灵之理,这金箍对她生效相对缓慢,不能完全掌控她的思想。
可任南北没有太强的神秘抵抗精神方面的入侵,他又是一个杀星,在佛门看来反而是最适合拉进来做护法的对象。
慕遥夕扑上去试图扯下任南北头顶的金箍,却根本抓不住。
度难菩萨敲击着木鱼,平淡道:“皈依佛门,开悟即解脱,解脱即大彻大悟,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佛光高涨。
慕遥夕眉心剧痛,几乎要裂开,这秃驴还是没放弃执意操控他们的想法。
她也顾不得任南北了,盘膝坐下,固收心神,抵御着佛光的强制度化。
在这期间,时间的流逝都感受不到,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时间。
她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拖延时间。
没有谁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武圣阁即便知晓,那也是一切结束后了。
她们本就是秘密行动,而知情者寥寥无几,佛门菩萨出手抹去一切痕迹,想要找到封圣所在本就千难万难,更遑论面对佛门封圣,如若不是武圣出手也根本没办法救他们离开。
……万事休矣么?
慕遥夕一旦升起这个念头,顿时有无尽疲惫感涌来。
她很累了。
之前的苦苦坚持,不过是靠着愤怒和恨意,强作精神。
但骨子里的那股精气神都在不断的泄掉。
为什么呢?
为什么如他那样好的人不能长命百岁?
天道不公!
慕遥夕的意识越发恍惚间,想到的却都是有关于他的音容笑貌。
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恋爱脑的姑娘,不会因为失去一个恋人就彻底丧失对未来的期盼……
可她又不得不去想,因为在她这不断漫长的二十年生命里,对方就那么的唐突闯了进来,把她的心房扰乱,弄的遍地狼藉,像是一抹烟花,一颗流星,出现又消失,填满又空旷。
我知此生之情如朝露般易逝。
然而、然而……
她真的因为唐突的失去而感到深沉的哀伤,就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湖水里,生的本能驱使着挣扎,但手脚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冰冷刺骨,难以动弹。
佛光度化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往往都会暴露出其人最为本质最难以被割舍的感情。
任南北跪坐在蒲团上,目光低垂,五指成勾,口中低声呢喃一个听不清楚的小名。
世人皆知任南北是出生低微的豪侠,嫉恶如仇,急公好义,却不知他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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