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与城中车马登记造册,那些人都是手持通行文书之家,长居钱塘,人面颇熟,故而轻易放行。这位郎君一见便是初来此地,必要详查一番,再发予文书,近日到衙门登记造册,领了文书才可畅行无阻。”
“听闻王通判曾遭本地大户集兵围杀,莫非是怕有歹人夹带禁品,入城行暗杀之事?”
“呵……”这小吏一声嗤笑,摇头说道,“我家通判文武双全,当日数百围杀贼子当前,面不改色,直入贼阵,无人敢动,又岂会怕甚么暗杀。郎君早晚要知缘由,我便说与你听。城中车马出入,无关货运骑乘,登记造册便要花钱。通判名其曰养路费。车马行路修补,马粪处置,街巷洒扫之用,皆由此来。”
“哦?那清洁费又如何?”
小吏不答,笑眯眯的看着他:“郎君话有些多了,还请出示户贴登记留案。”
这人摆了摆手,后边的老仆便上前一步,从挎着的小包里掏出了文书敬上:“此乃我家主人告身、调令,郎君可要仔细查验才是。”
小吏愣了一下,随即打开了告身,看过了调令,又看了看面前的黑瘦之人。这时候的户口登记,都是要写明人的长相的,不是随便糊弄,而是要把人的长相特点写出来,让人一眼就能对的上。当官的告身文书,也是一样,这是最基本的。
看过了一遍,小吏没有慌张,因为他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这样大的人物也不会跟他计较。毕竟像自家通判那样,能够记住他名字的,还会买了烧鸡,跟他们坐在城门口吃吃喝喝的人,可是没有的……
他拱了拱手,正经的行礼:“见过知州,住所、官廨之事,通判早已让人安排妥当,小人这便带知州过去。”
说罢,他让检查的兵丁停了手,又派人去书院告诉王言新知州上任了。
在衙门里,傻子是呆不住的。必要机灵,懂事儿,看人眼色,会说话,更要能办好事情。否则这个体面的、高福利的、有权力的工作,他们是保不住的……
这面黑干瘦之人,自然便是接替王言工作的王安石。
他好奇的问道:“王通判是在书院讲学?”
“正是,听闻通判的学问又有精进,近日却是去的频了。”
王安石点了点头,便随着小吏一同进了城,去到给他安排的房子。一路上看什么都稀奇,不断的跟小吏打问着情况。
小吏也懂事儿,后来不用王安石再问,他自己便念叨起来。从街道说到翻新施工的过程,从路边的店铺,说到近几年杭州的商业发展,不时的还要提一嘴现在的大户是谁家,都有什么产业之类的,说的清楚明白。
这让王安石很是奇怪,不禁问道:“你缘何如此清楚州中事务?”
“乃是通判专门在衙门里开了印刷作坊,每半月便刊一期邸报,让我等小吏也知州事,更明白我杭州发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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