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把身上的碎银塞回兜里,朝着京城集市走去。
既然买不到纸张,买几个玩具回去也好,这样孩子也不会那么伤心。
他偶然走过一家刚开业的纸铺,但此时的他早已没了询问的勇气,只敢远远的瞄了一眼。
“这位大哥是来买纸的吗?”
纸铺老板看见农夫很是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农夫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我……我买不起。”
“怎的会,我看大哥这身行头也不像掏不出几文钱的样子呀。来,大哥,看看我们家的纸,保管你看了心动。”
农夫面色泛苦,但又有些意动。
“老板,你们这纸可以论张买吗?”
老板听完微微一愣,随即痛快回答:“可以。”
一张纸肯定是不够的,大多数买纸都是论今买的。
但是钱员外说了,顾客就是古神,自然不能有任何微词。
“这个价格……”
老板看眼前汉子难为的表情就知道他确实拿不出多少钱,想着赚多少也是赚,总得开张,不能被其他纸铺比下去了。
要知道钱员外可是在京城开始十余家纸铺。
老板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两银子?
农夫苦笑,果然价格没有变化,还是贵的离谱。
虽是心疼,但是再穷不能穷教育,农夫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碎银子,这块大概能有个五百文。
虽是不便宜,但是还是得买,就算往后一大段时间吃的清汤寡水也得买。
农夫估摸着五百文应该能买个二十五张纸,虽然不多,但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老板接过碎银子,数了数没问题便走进店铺拿出了一大沓纸张和几文铜钱。
“客官,这是你要的纸张,这是找的零钱,拿好了。”
农夫脸色一变:“这怎的那么多,俺只给了五百文呀。”
老板疑惑道:“五百文一令纸,我算的应该没错呀?”
“不是五两半令?是五百文一令?”
老板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看这不大的太阳,心里想着这大汉不会是中暑了吧,怎的说出这种胡话。
这不怪老板,他现在还不知道张氏纸铺如今的价格,若是知道了肯定也是大跌眼镜。
在这场纸价危机来临之前,谁也想不到京城的纸价能抬到半令纸就要五两银子。
众人互相对视,却没有人再上来买纸。
钱五愤怒的斥责旁边手下:“不是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吗?”
挨训的手下一脸茫然:“他不是我们的人……”
对于如此荒唐的说法众人心中自然是存疑的,已经有爱看乐子的人往京城西市走去。
一令纸才卖五百文?吹牛还是真的,去见过自然知晓。
钱五见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硬着头皮喊道:“我们也从那边来的,那里一令纸真的只卖五百文。”
随着钱五的带头,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喊了起来。
这时钱五的手下开始动手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作证,本就有些意动的人当即放弃了张氏纸庄,往京城西市走去。
张氏钱庄的掌柜看的是又恨又怕,他对着仅剩不多的人道:“各位客官别被他们忽悠了,这不过是为了买纸把其他人引开的手段罢了。”
还留在场上的读书人都是那种不信邪的,在他们看来,刚刚走的那群人就是被蛊惑的人。
都无极历1671年了,还有人信这种骗术?
算了,走了也好,这样就没人抢纸了。
不再去想那群被蛊惑的人,剩下的人纷纷拿着票子上来抢购。
钱五在远处将其尽收眼底,他很欣慰还留有那么多冤种在这买纸。
此时的京城西市。
店铺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农夫身后的人山人海,这场面让他想起了曾经在渊州经商时遇到的土匪。
那天遇到的人也如现在般人山人海,只不过遇到的却是劫匪,要不是遇到了钱员外,他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在京城也会有土匪吗,老板内心疑惑。
“真的只用五百文就能买到一令纸?”
看见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老板点了点头,他内心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来买纸的,我还以为是打劫的呢。
得到答复的众人又开始争先恐后的挤向前面,五百文一令纸,谁不买说傻X。
在张氏纸庄买到纸的人早就在心里把张氏纸庄骂了无数遍了,他们跟过来其实就是来看笑话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足足二十倍的价格差,就算家境再富裕的人心里也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