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我去扬小调送糖糖老师,那一天,扬小调聚集了无数的人,太多了我都不认识,除了那几个经常在扬小调出现的人,那天我看着糖糖老师的办公室早就收拾干净了,孟宴老师坐在糖糖老师办公室的沙发上,糖糖老师笑着喊我。
我挪动着有些麻木的腿走了过去,他伸手一把搂住我,那清爽的味道就像第一次看到他时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当我的下巴靠上糖糖老师的肩膀时,泪水直接就从眼眶里落出来,这个老师他即将要离开我了,无数个日子都是他开着车带着我,不管我做什么,他都很支持我,他顶着扬小调的半边天,撑着扬小调走到了今天,不知不觉他已经42岁了,11年过去了,我12岁的时候认识他,那一年暑假,他带着我的画出去比赛,回来以后他就如个拯救者一样开始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一直都默默无闻,他没有孟宴老师那样强烈的存在着,却如血液一样,慢慢地侵透我的生命,站成了永恒。
如果没有他,没有我的今天。
可是今天,我要面临他的离开。
“李优,别哭。”糖糖老师低声道,我则哭得更厉害,紧紧搂着他,我哭着喊道,“糖糖老师你可以不要走吗?”
不要走,留下来继续陪着我,我们还要走好多个十一年,他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他摸摸我的后脑勺,低声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只是去杭州而已,以后你来还可以来找我,我也可以来看你,我们还是会联系的。”
这个如神一样的男人他要离开我们了,门口扬小调的服务员画家都哭成了一片,就连孟宴老师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紧紧地抓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即使我已经23岁了,可是他拿给我第一份奖金的那画面还是那样的清晰,糖糖老师叹口气,又摸了摸我的头,他说,“李优是我这辈子最美丽的发现,不要哭了,我还是喜欢看你笑。”
我也想笑,可是我笑不出来。
这天扬小调进入了一种很沉默的气氛,我们围在一起陪着糖糖老师吃最后的一顿饭,随后一群人把他送到飞机场。
我一直紧紧地跟着他,就怕他突然间不见了。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只是去杭州,那个我也曾经去过的城市,我要去找他何其容易。
很快,他的班机到了。
跟来的人又哭了起来,我则死死地压抑住哭声,看着他跟我们道别,然后快步地走向安检。
这辈子我会记住那样一个老师,他把我从黑暗中带出来,撑着扬小调,会带我去大学,会容纳我所有的无理取闹的一个老师。
离别永远是可怕的,它会带走人的灵魂。
从扬小调回来后,我直接去了堂西街,杨天在店里数着这几天的营业额,我一进去就扑进他的怀里,他吓了一跳,随后我紧紧地抓着他,又哭了起来,他不停地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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