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琏神色一肃,对着东方肇庆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谁说不是啊,殿下监国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焦将军的喜事也来了”,李来同笑着开口道
“在下有什么喜事,请李公公明示”
焦琏眼中闪过一丝疑色,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对着李来同拱了拱手
他原以为刚才那使者就是来通报桂王正式监国的,但看这李来同的模样,竟还有自己的事情
“刚才王府传来消息,王爷知晓将军已经入粤,特地派来信使,点名要焦将军入朝参加监国大典呢”
“王爷还说了,焦将军营中游击以上的将领,都可一齐入朝参与大典,焦将军可真得王爷器重啊”
李来同看着神色有些错愕的焦琏,脸上闪过一丝羡慕
他李来同也算府中的老人了,千里奔波,王爷竟也不提自己一句,反倒是着急着让这焦琏入朝参加大典
虽然这焦琏是武将,虽然他手下有兵,但他李来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离府这么些时日,王爷莫不是忘了他李来同了吧,这如何使得
“谢殿下隆恩”
焦琏只是略微惊愕了一下,便立即反应过来,又是对着肇庆方向躬身一礼
只是行礼过后,脸上又是闪过一丝迟疑,开口道
“李公公,但朝廷谕旨不是说让末将在大典后再入朝吗,此时入朝是不是……”
焦琏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来同打断
“嗨呀,焦将军,你这真是榆木脑袋,朝廷虽然有令,但殿下才是大明的皇上,你是听皇上的还是听朝廷的,这还用想吗”
“再说了,朝廷是不让将军领军入城,又不是不让将军入城,将军让人守好军营,再带着营中将领入朝不就好了吗”
李国用看着仍自犹疑的焦琏,神色微微一收,开口说道
“焦将军可莫要学那些假道学的文臣一般,说什么朝廷规矩不可改,殿下百里来信,这是何等隆恩,将军可莫要辜负殿下这一番信重”
“殿下监国,这是何等大事,将军这一辈子恐怕也就能遇上这么一遭,错过了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李来同声音低沉,盯着身前的焦琏
焦琏以为他接到的诏书只是令焦琏入朝,但他却知道,王府是已经下了令的,他必须让这焦琏及麾下将领一起入朝,参加这监国大典
万一这焦琏脑袋一热,死守着什么朝廷规矩,焦琏是不是会失了王爷的信重与他无关,但他李来同可是要吃挂落的
“李公公说的是,末将一时糊涂,末将这就召集营中诸将入朝参见殿下”
焦琏听了李来同话语,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应道
他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此次能入朝,可不是因为自家立了什么天大的功劳,朝廷不得不赏,这才让他进京的
他看过瞿式耜的书信,也知道了自己入朝的缘由,他此次能入朝完全是桂王一力坚持的结果
朝廷里反对他入朝的大有人在,既是如此那自己就应该摆正自己的地位,他得先是王爷的禁军,然后才是朝廷军将
这并不是什么违逆,恰恰相反,这才是皇帝对禁军的要求,如果连禁军都是先听朝廷招呼,而不是唯皇上之令马首是瞻,那还叫什么禁军
“这就对了,那将军赶紧召集众将,咱家也是要跟着一起回城的”
李来同见焦琏反应过来,没有弄出什么抗令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神色
李来同叮嘱了一句,正要离开,却忽然被焦琏叫住
只见焦琏眼神微微一个示意,身后的一个亲兵就上前,将两张百两银票塞入了李来同袖中
李来同神色一愣,似是没想到眼前这一路上皆是闷声闷气的军将,会来这么一出
他下意识看了眼袖中的银票,发现皆是百两一张的大额银票
银票纸张厚实,上面绘着精巧繁复的图案,他脸上下意识闪过喜色,但紧接着脸上就闪过一丝犹豫
“焦将军这是做什么,咱家只不过是尊令行事而已,这要是被王爷知道……”
焦琏看了看李来同神色,直接摆手打断了李来同话语,开口说道
“李公公这是哪里的话,李公公一路为朝事奔波,又不辞烦累,为在下指点朝中形势,这点银子只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公公权且当个茶钱”
“就这样,公公且稍作准备,待在下召集了营中诸将,便随公公一起入朝”
焦琏说完,也不待李来同拒绝,便直接带着亲卫离去
他这些年由北到南,能做到一地总兵,多少也知晓些官场规矩
这些年他经历过的上官,除了瞿式耜等寥寥几人是真不收银子的,其余还真没见过几个不要钱的官吏
上官好见,小鬼难缠,他素来知晓就是底下这些小官小吏,才是最能坏事的
这李来同既能被王府派来宣诏,想来在王府应该也是有些地位
他花这些银子也不图什么回报,就是李来同回府时能正正常常将他此行情况汇报给桂王,那也算这笔银子花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