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回到建康也是半月以后。兵马留在城外五公里的地方扎营休整,逄辰安孤身进宫。
皇帝听闻逄辰安回来了,坚持要起身更衣迎接。在侍从的搀扶下,才得以起身。
逄辰安风尘仆仆来到寝殿,无需通报,这是皇帝给他的特权,出入自由。他踏入殿内,两位大臣和镇国大将军纷纷向他作揖行礼,此时能在这里的,都是心腹、亲信。
皇帝半倚在龙榻上,模样憔悴如老朽,已然没有帝王之势。他轻轻招手,示意逄辰安靠近。
逄辰安刚来到床边,皇帝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人低声交流。
听闻西南战事,局势基本稳定,皇帝别提多高兴,但也不忘叮嘱着:
“胜仗固然重要,但守江山更为不易。而今眼下外患虽除,切莫掉以轻心。此外,内忧亦不可小觑。朝中之事,纷繁复杂,你要时刻保持清醒。江山将易主,我不放心啊...”
“......”
逄辰安也明白,他并没有在宫中过多逗留,起身作揖,便离开了。
回到王府,已入夜。
月光洒在王府的青石板上,映出一道道幽深的光影。他穿过长廊,每一步都显得特别沉重。
回到寝室,他并未休息,而是坐在案前,取出一份密函。这是今天入宫前,才送到他手里的。
密函上说有人要准备大做文章,搅乱朝堂风云。
逄辰安紧锁眉头,眼神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他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权力斗争,更关乎南朝的未来。
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行动了,这样才有机会去稳定局势,确保皇权的顺利过渡,防止任何不安定因素趁机作乱。
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心中的忧虑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平静。
皇帝的病情日益严重,每日咳嗽声不断,脸色愈发苍白。
太医署的御医们都已束手无策,他们手中的药方已经用尽,但皇帝的病情却不见好转。
这天,皇帝又照常召逄辰安进宫。这一次没有谈江山社稷,而是像父子一般,聊聊家常,说说与逄辰安父亲的往事。
逄辰安假意在听,心头却思绪万千。
皇帝察觉出他的异常,顿了顿,叹了一声:“辰安,你如何看待太子?”
皇帝突然开口,声音微弱却坚定。
逄辰安微怔,目光与皇帝交汇。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太子经验尚浅,但并非不可雕琢之材。加以时日,辅以良师,未必不能成为明君。”
“......”
那是他的儿子,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几日后,皇帝突然下旨赐婚。消息传到王府时,逄辰安尤为不解。
文武不指婚,人之常情。
逄辰安速速入宫,皇帝此刻正在大殿上,还召集群臣。
逄辰安请求皇帝收回成命,未果。
群臣已经开始道贺,也有人不解皇帝为何要这么做。
袁渊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悦之色,逄辰安脸色更加沉重。
当天夜里,逄辰安来到袁府,他并不是来见自己未过门的娘子。
袁渊清退下人,领着他来到书房,两个人在屋里交谈了一夜。
......
见顾辰安想事情想得出神,袁纾轻轻推了推他,问道:“怎么了?”
顾辰安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突然,门铃响了。
顾辰安起身去开门,袁纾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门一打开,门外站着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顾辰安认出对方是邱燕玲的司机,眉头一皱:“什么事?”
“太太让我过来给您送东西。”说着,他便从西装内里掏出一张请柬。
袁纾定睛一看,那是顾怀恩的婚礼请柬。
顾辰安伸手接过来,盯了一眼封面,便将手臂落于身侧。
见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顾辰安沉声道:“还有什么事吗?”
“太太交代,请您和袁纾小姐务必出席。”
婚礼定在下周五,就在上海举行。
邱燕玲还真是一意孤行。
刚刚来送请柬的司机说,让他们务必出席。看样子,邱燕玲是在担心顾家人,没有一个到场。
身为顾家儿媳,自己儿子的婚礼,没有顾家长辈出席。传出去,那不成笑话了。
顾辰安打开请柬看了看,随即又整理好恢复原样,放在了茶几上。
袁纾挽着他的手臂,问道:“你去吗?”
顾辰安似乎还在斟酌,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想去吗?”
“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