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父老乡亲,您们这是,这是……”
为了不扰民,此番可是打算悄悄离去的,为此,甚至不曾通知接任的崔玄度,可却万万想不到茂州百姓居然早早便在这城外等候着了,一见及此,的双眼立马便湿润了起来,赶忙翻身下了马背,朝着众人作了个团团揖,有心要说些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了的。
“使君大人,乡亲们听闻您要走了,心中多有不舍,自发赶来为您送行,此皆是您的恩德所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下官等由衷钦佩不已。”
就在心情荡漾不已之际,却见州主薄杨晨排众而出,朝着便是一躬,深有感触地感慨了一番。
“使君大人,请受小的们一拜!”
杨辰这话一出,后头站着的数万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齐齐地磕了个响头。
以之睿智,只一看到杨辰,便知今日之事绝对是出自其之安排,不过么,却并不反感,反倒是受用得很,与此同时么,原本就有着将其调到身旁听用之心也就更坚了几分——在看来,杨辰其人还是有着几分办事之能的,心胸也相对开阔,这几年下来,与的配合也相当之默契,若是可能的话,自是想将其带着一道走,然则其毕竟是从六下的中级官员,以目下的地位,还尚难以调度得动,终归须得到了工部之后,再行设法聚拢一批心腹手下,这等心思自是不足为外人道哉。
“诸位父老乡亲切莫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面对着众父老乡亲们的大礼参拜,自是顾不得去跟杨辰多啰唣,忙不迭地一弯腰,伸出了双手,虚虚一扶,满脸感动之色地便叫了起。
“使君大人,自您到任以来,体恤爱民,善政连连,小人们都深受恩惠,如今,您要走了,小人们没甚可送的,就只有酒一坛,代表我茂州十数万百姓之心意,还请使君大人满饮。”
倒是叫了起,然则众百姓们却兀自跪着不动,唯有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却是先后起了身,其中一名老者捧着一小坛子酒,另一人则端着碗,居中那位年岁最长者却是空着手,颤巍巍地行到了的身前,一躬身,满是感激之情地表达着谢意。
“请使君大人满饮!”
为首的老者话音刚落,数万百姓便已是齐齐高声附和了起来,至于另两名老者么,则是合作着敲开了酒坛上的封泥,将酒斟满了空酒碗,双手捧着递到了的面前。
“那好,某喝!”
面对着众百姓如此之盛情,自是感动得很,也自无甚多的言语,端起了酒碗,一仰头,便已将整碗烈酒全都倒进了肚中。
“使君大人,您此去必是鹏程万里,小人等再敬您一碗,祝您早日宣麻拜相,为我大唐社稷再建新功,您请!”
这一见喝得如此之豪气,一众围观的百姓们全都齐齐叫起了好来,喝彩声大起中,就见那名老者再次为斟满了一碗酒,动情地祝愿了一番。
“那就托老丈吉言了,某喝!”
盛情向来难却,再说了,也不愿让众百姓失望了去,笑着便再次接过了酒碗,又是一气饮了个干净。
“使君大人,这第三碗酒,是小人们对您的敬意,一切尽在不言中,还请使君大人再满饮。”
叫好声大起中,白发老者再次斟满了第三碗酒,一低头,恭敬地用双手高举着,递到了的面前。
“好!”
再次将整碗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么,却是不打算再喝了,但见将酒碗高高地举了起来,冲着众百姓们亮了亮,运足了中气地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尔等之情谊,陈某自当永记在心中,然,前路漫漫,某已不胜酒力,就到此处罢,诸位且都请回罢,陈某告辞了,后会有期。”
“使君大人慢走!”
“恭送使君大人!”
“使君大人,我等舍不得您啊,使君大人,祝您一路顺风了。”
……
致谢了一番之后,便即将酒碗重重地砸碎在了地上,而后毅然决然地翻身上了马背,再次朝着众人作了个团团揖,一抖马缰绳,缓缓地向前行进,一见及此,众百姓们再次跪伏在了道旁,动情地喧嚣着,祝愿之声此起彼落地响成了一片。
没有再回头,就这么一路向前进发,只是不知不觉中,泪水已是顺着脸颊肆意地流淌而下,内心里的波澜更是起伏不止——什么是民心,这就是民心,但凡能利于民者,终归不会被民所弃,对于将来的路该如何走,的心中已是笃定无比!
贞观十二年八月初五,一行人等进抵汶川县境,数万汶川百姓再次自发在道旁迎送,情景感人至深,新任松州都督牛进达闻之后,大为感慨,以急报之方式将此事报到了朝中,太宗阅之,感动不已,亲笔题词“社稷干臣”四字,着钦差持横幅赶赴川中,好生抚慰了一番,并诏令天下地方官员当以为楷模,不少说书人更是闻风而动,将的诸般事迹编写成,于酒楼茶肆中大肆宣讲,一时间,能臣之名传遍神州各地,如日中天,风头之盛,一时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