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群臣们都不曾开口言事,可却是一点都不着急,没旁的,他既是敢在庭议时提出大兴盐、铁,自然是有着绝对的把握在,这等把握不单是在产量的提升上,还在于实际意义上,对于多数大臣所担心的盐铁二利遭损一事,也早已做足了功课,相应的分析与说明完成可以驳倒那些质疑,不过么,他却是不急着说破,而是静静地等着群臣们就此展开争议,理由么,很简单,自然是为了避开先前殷元给他挖的那个河工的大坑。
别看河工与大兴盐铁都是工部差事,可区别却是极大,道理么,很简单,河工是要到河运上去办差的,自然不可能呆在京师这么个中枢之地,而大兴盐铁虽也有出外办差的时候,却不必整日价呆在那些工坊中,只须会用人,便可保证事情能办得顺利,而一涉及到用人,那就有了培养班底之机会,而这,恰恰正是最看重的一点,若不如此,在不久的将来,他又如何能有力挺李恪的本钱?
“陛下明鉴,臣于两年前便曾说过,盐铁二利乃社稷之根本,非量多而有益也,适中方是大利社稷之事,倘若因量多而价贬,却恐国库有入不敷出之虞也,为确保中枢运转之顺畅,还请陛下驳回陈侍郎之本章。”
殷元素来便是反对的急先锋,加之他本身就认定盐铁之事不能放开生产,否则的话,必然会导致价格暴跌,从而影响到朝廷岁入,正因为有着这等认识在,殷元自是不惧第一个站出来高唱反调。
“陛下,臣以为殷尚书所言甚是,自古以来,盐铁二利便是朝廷之重,岂可因贪功而冒进哉,骤然大增产量,看似大利,实则大害也,断不可行!”
殷元这么一起了个头,段志玄自是立马便跟着附和了一把。
“斯言大善,所谓过犹不及便是如此,万不可贪小利而毁大义,臣以为殷尚书所言,正理也!”
段志玄都表了态,侯君集又怎会落后了去,当然是跟着掉了把,力挺殷元的理论。
“不然,此因噎废食之谬论也,盐铁何时为够哉,岂不见民间缺铁,以致于削木为犁,盐不足,百姓体虚疲软,因之病夭者不知凡几,且我关中周边各省素不产盐,所有用盐皆须得从东南沿海调运,迢迢万里,损耗极多,运费高企不下,朝野皆为之苦,今,陈侍郎若能就地取材,精炼食盐,实大利社稷之事也,臣以为当速行!”
侯君集话音刚落,岑本便已是毫不客气地出言反驳了一把,倒不是其真与有甚交情,而是他早年曾在民间颠沛流离,对民间疾苦自是知之甚深,既是认定盐铁多了于百姓有利,他自然是要力挺的。
“子明,诸般臣工之所议,尔可是都听见了,对此,可有甚要说的么,嗯?”
这一见群臣们所议的又都是前年便曾大争的那么些论调,太宗可就不想再听下去了,无他,一方面太宗有心要改善百姓的生活,另一方面么,却又不免担心盐铁二利会遭重创,左右为难之下,正好瞅见老神在在地站在殿中,似乎别有所恃一般,心中立马便是一动,也不等诸般臣工们再多言争议,便将问题丢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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