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对魇镇一案显然是极为的重视,这一头大理寺预审取证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着,太宗却又紧着下了道诏书,着御史大夫马周、刑部尚书张亮会同一道彻查此案,对此,当即便上了本章,力辞主审之职,理由是马、张二人的官阶尽在自己之上——御史大夫虽也是从三,可从排序上来说,要排在大理寺卿的前面,而刑部尚书就更不用说了,乃是堂堂正三之大员,更别说张、马二人的资历也皆在他之上,在这等情形下,自以为担任主审不甚合适。
所言自是正理,所谓高下有差,他提出请辞,本就属该当之事,然则太宗却并不打算换帅,将召进了宫中,好言慰籍了一番,又下诏特晋为金紫光禄大夫(正三),仍旧让负责魇镇一案的审理工作,如此一来,可谓是一年升了一级,从区区正四下一路攀升到了顶级朝臣之列,当真是开了贞观以来升官速度之最,朝野间为之轰动不已,赞誉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然,总体来说,绝大多数人对的高升都持着正面之态度,当然了,也有不少人等着看的笑话,无他,概因魇镇一案事关东宫大位之争,稍有点闪失的话,立马便是倾覆之大祸。
有了御史台以及刑部的加入,取证工作的速度自是陡然便快了不老少,仅仅三天而已,案情便已渐露曙光,是该到了开堂审理的时候了,在与马周以及张亮二人商议后,决意定于九月十九日在大理寺衙门大堂对魇镇一案进行第一次庭审。
“升堂!”
贞观十四年九月十九日辰时正牌,随着与张、马二人鱼贯着从后堂行将出来,负责典薄书的宁岩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运足了中气地便高呼了一嗓子。
“威……,武……”
宁岩这么一喊,分列大堂两旁的众衙役们自不敢轻忽了去,齐齐扯着嗓子便呼起了威来。
“带原告!”
缓步走到了大堂正中的案后头,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长跪而坐了下来,目光冷然地左右一扫,见张、马二人也都已入了座,自不再多等,拿起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中气十足地断喝了一嗓子。
“威……,武……”
一声令下,自有一名屹立在大堂左侧的班头高声应诺而去,与此同时,两旁的衙役们再次高声呼起了威来。
“堂下所跪何人?”
待得叶添龙跪好之后,便即按着庭审程序,冷声地发问道。
“下官魏王府西卜祭酒叶添龙叩见大人。”
大堂上的氛围不可谓不森严,然则却并未见叶添龙有丝毫的惊惶之色,见礼之际,依旧是一派的从容淡定。
“叶添龙,尔在承天门前告御状,自言要弹劾魏王李泰诸多不法事,可是如此,嗯?”
早就知晓叶添龙乃是死士,自不会指望光靠大堂上这等森严之气象便能压服得了其,也没理会其之见礼,自顾自地便按着问案的程序又断喝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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