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明鉴,陈曦小儿如此猖獗,屡屡陷害忠良,是可忍孰不可忍,若再不做反击,那后果怕是不堪已极,孩儿……”
长孙冲一向瞧陈子明不甚顺眼,无他,嫉妒耳——一体都是驸马,长孙冲在朝中混了多年,还仅仅只是区区一秘书少监,而陈子明入仕途不过短短九年而已,竟已跻身顶级朝臣之列,个中差距未免太大了些,每每令长孙冲暗恨在心,更别说这一年余来,陈子明屡屡向长孙一系的官员们下手,前头倒下了褚遂良,这会儿眼见着张亮又要惨遭不幸,长孙冲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待得见长孙无忌一无表示,他自不免便急了,紧着便进言了一番。
“休得胡言,退下!”
反击?长孙无忌何尝不想反击,实际上,这一年余来,长孙无忌可没少在太宗面前给陈子明上些眼药,奈何陈子明办事稳妥,几无破绽可寻,持身又正,唯一能加以攻讦的便是陈子明与“新欣商号”之间的关系,这张牌,长孙无忌已是打出去了,可惜没能奏效,眼下要想再出手对付陈子明,正道已然是行不通了的,必须另辟蹊径方可,问题是一时半会间,哪能找得出甚反击的目标,长孙无忌本人正为此烦心不已着呢,再被长孙冲这么一说,当即便怒了,双眼猛然一睁,已是声色俱厉地呵斥了一嗓子。
“父亲,孩儿……,唉!”
长孙冲明显有所不服,张嘴还待进谏上一番,可被长孙无忌一瞪眼,后头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闷闷地叹了口气之后,便即就此退出了书房。
“哼,自作孽不可活,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长孙无忌没去理会长孙冲的离去,依旧端坐在昏暗中,好一阵的沉默之后,这才霍然站了起来,面色铁青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句阴森无比的呢喃……
“魏相、马大人,请。”
庭审张亮这等重臣乃是要务,自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卯时正牌,魏征与马周几乎是前后脚赶到了大理寺,与早已在堂口处恭候着的陈子明略略寒暄了几句,便齐齐行上了大堂,作为地主,陈子明自是殷勤得很,将魏征与马周让向了上首。
“嗯,好。”
魏征并未有甚客套之言,笑着点了点头,便即走到了大堂正中的主审官位置上落了座。
“陈大人,请。”
魏征乃是宰辅之尊,他自是可以随意,可马周却是不敢托大,毕竟二人的官阶相同,仅仅只是在朝堂序列的排位上稍稍领先陈子明一些罢了,面对着陈子明的客气,他自是得谦让上一下才成。
“马大人客气了,您请。”
马周的客气乃是尊重之礼仪,陈子明自是不会当真了去,笑着便将马周让到了左边的尊位上,自己却是坐在了右边的第三主审官的位置上,而后么,面色凝重地朝着魏征拱手请示了一句道:“魏相,时辰已至,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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