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是这么个事,众爱卿对此可有甚建言,且自说说好了,朕听着呢。”
这就要过年了,乍然遇到这么桩事儿,太宗的心绪显然不是太高,问话的语调么,自也就带着几分的不耐之意味。
……
说?能有甚可说的,有关门阀强势的事儿,早不知议过多少回了,众宰辅们能说的,早在以前的议事时都已是说尽了的,到了如今,又哪还能有甚可说的,至于拿那些陈词滥调来搪塞,明显是在找抽,既如此,倒不如保持缄默来得强,于是乎,任凭太宗的眼神如何扫来扫去,群臣们也尽皆不动如山,谁都不肯在此事上当出头鸟,偌大的殿堂里自也就诡异地死寂了下来。
“怎么?都哑巴了?慎儿,尔先说。”
门阀之事乃是痼疾,此一条,太宗心中也是清楚的,只是清楚归清楚,可心中的躁意却并不会因此而消减多少,这一见群臣们全都在那儿装着木头人,火气顿时便大起了,极之不悦地冷哼了一声,索性便先点了纪王李慎的名。
“父皇明鉴,儿臣以为此事确须得加以重视,窃以为若是在明经、进士两科取士上稍稍遏制世家子弟之入选,或能缓解此厄。”
李慎根本就没半点思想准备,这乍然被太宗点了名,人还没出列呢,心便已是慌了,给出的答案么,自然也就一无可取之处。
“稍稍遏制?如何个稍稍遏制法,嗯?”
一听李慎这等回答,太宗原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顿时便更阴沉了几分,不过么,倒是没就此发作李慎,而是不悦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若是能加大教化之力度,鼓励寒门士子多多进学,并在政策上多加倾斜,同等条件下,优先录取寒门士子,如此,应是可平衡世家门阀之势力。”
这一见太宗满脸的不耐之色,李慎的心顿时更慌了几分,好在还算有点急智,忙不迭地便给出了个勉强还算看得过眼的解释。
“朝廷取士,重在公平,若依尔这般说法,公平将如何体现,嗯?”
饶是李慎应答得极快,可太宗却依旧不甚满意,也没给李慎留甚情面,当即便问出了个尖锐无比的问题来。
“父皇,儿臣,儿臣……”
李慎虽有些急智,可生性却是偏懦弱了些,被太宗这么接二连三地诘问个不休,当即便被吓白了小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愣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贞儿。”
太宗原本就对李慎之能不太看好,这一见其表现得如此之不堪,心下里自不免便失望到了极点,不过么,念及此事本就碍难无比,也就没再为难于其,转而又点了李贞的名。
“儿臣在!”
李贞对门阀盘踞朝野一事虽也是清楚的,可一向以来就不曾思忖过解决之策,心中着实无甚底气可言,奈何太宗都已是点了名了,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地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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