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李恪已然合上了折子,太宗当即便声线微寒地开了口。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人言语如何,自是他人之所思,儿臣听之也就是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即可。”
自辩?那绝对是最愚蠢的做法,真要是李恪敢在此际胡乱狡辩,那后果只能是被太宗狠训上一回,闹不好监国之权都有着被收回之可能,这等蠢事,以李恪之政治智商,自是不会去干。
“恪儿能这么想便好,此折,朕就不理了,恪儿自去处置也就是了。”
太宗神情肃然地盯着李恪看了好一阵子,见李恪始终神情平静,显然不像是在作假的样子,这才脸色一缓,挥了下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令。
“儿臣遵旨。”
太宗此言一出,李恪便知自己算是过了关了的,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稍稍一松,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也就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了事。
“刘洎因言获罪,实咎由自取,朕不杀其,已是宽恕为怀,此一案,子明断得不差,回头朕自当嘉奖于其,此后话耳,姑且不提,今,侍中既已出缺,为稳朝纲故,终归须得有人担纲才是,恪儿可有甚人要荐么?”
太宗对刘洎的行事疏狂其实本来就有看法,如今其竟敢妄言要效仿伊尹、霍光,太宗自是不可能容得下其,几句话下来,便已是彻底为刘洎一案盖棺定了论,此本就在李恪的预料之中,只是后头那话锋一转的问题,却又令李恪心头猛然便是一跳。
“一切听凭父皇做主,儿臣别无异议。”
侍中乃是要职,倘若能掌控在手,再加上监国之大权,便足以牢牢掌控朝纲,李恪对此,又怎可能会不动心,实际上,若不是陈子明有过提醒的话,此际李恪十有要露出破绽来,那后果么,显然就不是那么好耍了的。
“朕叫你说便说,不必有甚顾忌。”
太宗似乎对李恪这等谨慎态度不甚满意,眉头一皱,已是语带不悦地冷哼了一声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并无人要荐,然,若从朝廷稳固之大局而论,朝堂衮衮诸公中,似当以于志宁、张玄素、崔仁师、崔敦礼四人为最适宜之人选。”
一听太宗这等口吻,李恪立马敏锐地察觉到太宗此举还是在试探自己,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便按陈子明的交待,语调平和地给出了个答案。
“嗯,此四人中,恪儿以为谁更合适些?”
李恪所列出的这四名重臣都是直言敢谏之人,资格上也都无甚缺憾,皆是在宦海里打滚了多年的,既有地方主政经历,又有朝堂熬练多年之履历,才学品性皆属上上之选,更难得的是此四人在朝中素来秉持中立,向不与皇子们过多交往,于太宗而论,任选其一,都足以担当侍中之大任,然则太宗却并未表态,而是不依不饶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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