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明身上本就有伤,这又接连两日少眠,精气神自是好不到哪去,语调低沉不说,更带着几分的黯哑。
“死了,这……”
李恪之所以急着来打探消息,自是指望着能借此案将李泰与长孙无忌一网打尽了去,可这一听线索已断,当场便傻了眼。
“嗯。”
陈子明其实早就料到会是这等结果,无他,似长孙无忌那等宦海老手,又怎会不知杀人灭口的重要性,要想一举拿下此獠根本没太大的指望,至少在太宗驾崩前,怕是难以撼动这厮之根基,对此,陈子明早有明悟,却也不想多言解释,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父皇处可有甚指示么?”
李恪显然还是不甚甘心就这么让李泰逃过了一劫,回过了神来之后,不死心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有旨意,着将林启栋一家老少尽皆打入大牢,交大理寺严加审讯,另,明日一早即摆驾回京。”
陈子明能理解得了李恪的不甘心,无论是谁,险些死于暗杀,都断然不会大度到不追缉真凶之地步,问题是案子的线索已断,就算想查,也难有个着手处,至少陈子明本人对此是不报太大希望的。
“明日便回京?嗯……,看来父皇是不打算再往下查了,嘿,这还真就是一笔糊涂账来着。”
一听太宗明早便要回京,李恪立马便猜到了此举背后的寓意之所在,心中的不甘之意自不免便更浓了几分,可也没辙,只能是苦笑着感慨了一番。
“账确是一笔糊涂账,殿下心中有数也就是了,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耳,将来自有算总账之日,却也不必急于一时。”
要说不甘之心,陈子明其实多少也有那么一点,却绝对不会太多,概因他很清楚这等夺嫡之争本就是各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李泰如此,陈子明也同样如此,大家伙谁都不是啥迂腐的主儿,谁能笑到最后,看的便是谁的手腕更高明些罢了,与正义与否根本无涉。
“嗯,也只能先如此了。”
李恪不甘归不甘,终归不是短视之人,但见其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自没再纠缠着此事不放,只是不甘之意依旧尚存。
“殿下其实无须介怀过甚,此番虽是让濮王殿下逃过了一劫,然,陛下终归是圣明之君,想来心中已是有了定数的,于殿下而论,实是大利也,但消能稳扎稳打,何愁大事不成哉。”
尽管李恪已是表态不再追究此事,然则陈子明显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唯恐李恪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不甘之心,这便紧着开解了其一句道。
“子明说得是,小王清楚该如何做了。”
听得陈子明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李恪也就息了再多计较此事之心思。
“殿下英明。”
见得李恪如此表态,陈子明也自放心了去,可与此同时,困倦之意便即不可遏制地狂涌了起来,自不想再多言,仅仅只是称颂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