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太宗脸色难看得很,可陈子明却并未有所慌乱,但见其朝着太宗深深一躬,不徐不速地便将急战不利的两大要素详细地解说了一番。
“陛下,微臣以为陈大人所言甚是,今,急战不利,不若积粮一年之后再战,借此间隙,我大唐可多造海船,练水师,并着辽东军袭敌扰敌,以疲敌军心士气,待得来日,一战定可破敌无虞!”
陈子明话音刚落,就见军事学院副院长苏定方已是大步行出了队列,朝着太宗便是一躬,朗声附和了一句道。
“陛下,臣也以为陈大人所言颇是有理,我大唐强,而高句丽弱,能与我大唐相抗者,无外乎仰仗山城多耳,但消粮足,我大军克敌制胜并非难事,实无须急于一时哉。”
没等太宗有所表示,武将队列里又一人闪了出来,赫然是江夏王李道宗。
“嗯……,懋功。”
这一见连李道宗都冒出来支持陈子明,太宗原本就不甚好相看的脸色顿时便更阴沉了几分,可又不愿真当场跟陈子明等人辩论个不休,这便闷闷地吭了一声,声线低沉地再次点了李勣的名。
“臣在。”
陈子明所指出的这两条中,李勣只想到了百济出兵干涉这么一条,至于家畜时瘟的可能性么,他确是不曾考虑到,正自急谋对策之际,冷不丁听得太宗点了名,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一躬身,紧着应了一声。
“子明对爱卿所献之策颇有疑虑,卿可有甚要说的么,嗯?”
太宗饶有深意地看了李勣一眼,而后方才拖腔拖调地开了口。
“陛下明鉴,臣以为既是战事,困难终归是难免的,只看如何克服罢了,却也无须顾虑太多。”
一听太宗这般问法,李勣便知太宗再度亲征之心依旧,自是不敢在此际说甚不战的话语,只能是顺着太宗的意思,昂然地表了态。
“嗯,懋功这话就对了,打仗的事,又怎可能无困难,但消我君臣能上下一心,终归是能克服的么,朕对此,可是深信不疑的。”
太宗向来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对去岁之败始终耿耿于怀,认定此乃其一生之耻,自是不愿多拖上一年再战,虽不曾明说,可对李勣的嘉许之言中,这等意思已是表达得极其分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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