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是武将,此朝堂大事,非是尔可以过问的。”
殷元虽是宠爱陈镇这个外甥,可在政治上,却与其不是一路人,实际上,殷元对陈镇与长孙无忌亲近之事,极为的反感,也曾私下里劝说过陈镇几回,奈何陈镇不听,殷元也自没得奈何,只是自此后,再不跟陈镇谈论朝堂之事,而今只听其一开口,眉头当即便是一皱,很是不悦地便要堵住陈镇的嘴。
“舅父说得是,此确非甥儿可以置喙的,嘿,甥儿也不过就是带人传个话罢了,以舅父之能力与资历,早该进阶相位了的,如今也就只欠一东风而已,有人愿助舅父一臂之力,又不求甚回报,何乐而不为呢。 ”
饶是殷元的言语已算是相当之不客气了的,可陈镇却浑然不放在心上,但见其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头,嘻嘻哈哈地便又扯了一大通。
“小镇啊,不是舅父爱唠叨,夺嫡那塘水太深了,不是你区区一中郎将可以卷入的,更遑论尔所上的那条船明显破陋不堪,何苦将自己搭进去呢,趁着还来得及,收手罢。”
前几日长孙冲便曾上门试探过,殷元又怎会不知陈镇所说的有人指的是哪一方人物,问题是殷元根本就不看好李泰,又怎肯去跟其搭伙,当然了,要说对中书令一职不在意么,那也是假话,实际上,殷元几乎是无时不刻地盼望着能进阶相位,奈何他身上有着深深的前太子一系之烙印,尽管脱离得早,也不曾受太子谋逆之牵连,可要想再进一阶,实在是难如登天了的,错非如此,他也不会连着几天都难得安眠。
“舅父,依您看,甥儿有得选择么?嘿,有那狗贼在吴王殿下身旁,不说甥儿了,便是您,怕也……,得,甥儿不说了,您看着办也就是了。”
相似的话语,陈镇早就听多了,自是不会再往心里去,但见其痞气十足地又扯了几句,待得见殷元已是耷拉下了脸来,这才消停了些,紧着便转开了话题。
“成则我幸,不成,我命,磋来之食,请恕殷某不敢受也,镇儿且回罢。”
要说对陈子明没有忌惮与提防之心,那绝对是假话,实际上,殷元也没少想过一旦李恪登基之后,陈子明会不会拿自己来作法,毕竟双方之间的仇隙实在是太大了些,杀亲血仇,几乎难有化解之可能——殷元就殷氏一个妹妹,无论如何都不能坐看其横死于陈子明之手,可要保殷氏,迟早还会跟陈子明起冲突,到那时,被打压乃是必然之事,可相较于跟着长孙无忌去玩根本不可能胜利的谋逆之勾当,显然不是一回事,“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么个道理,殷元自是不会不懂,正因为此,他并未有太多的犹豫,便已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长孙无忌一方伸出的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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