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监察御史娄师德见过陈大人。”
一接到陈子明有召的命令,娄师德紧着便赶到了尚书省,行礼虽是恭谦无比,可言语间却是明显透着股纳闷之意味,不为别的,概因双方之间的等阶实在是相差太过悬殊了些,错非上下朝之时,否则的话,娄师德便是想见陈子明一面都难,正因为此,哪怕陈子明的面色其实很是平和,可娄师德乃是不免有些个忐忑不已。
“宗仁(娄师德的字)不必紧张,本官今日叫尔前来,只为一事,这么说罢,本官奉陛下旨意主审辩机和尚一案,因此事乃是尔之所报,有些情况,还须得宗仁给本官做个说明。”
娄师德乃是科举革新之后的首位状元,也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状元(十八岁),到如今也不过十九岁出头而已,在文坛上名气颇响,可于官场上么,却还不过只是个新丁罢了,知其者罕,然则陈子明对此人却是格外的欣赏,概因其文武双全,乃是宰辅之材,于前世那个时空,可是与裴行俭并称为两大儒将,担当宰辅二十余载,始终屹立不倒,实非等闲之辈可比。
“回大人的话,事情是这样的,昨日黄昏,下官轮值,去校验雍州府,是时,雍州府少尹高登报称数日前缉到一巨盗,于其所藏之赃物中发现一玉枕,上有内禁之铭章,疑是御用之物,府中上下不敢专断,急去内府局查验,方知此玉枕乃是陛下赐予高阳公主之物,再细审那盗贼,发现施主赫然竟是弘福寺名僧辩机和尚,事有蹊跷,已非雍州府可以动问者,又因事涉天家,难以明章拜发,股,请托下官代为禀明陛下,下官闻之,自不敢擅专,特去提审了那名盗贼,又验过了玉枕,见诸般证据皆无差池,心甚惶然,唯思此事关碍过大,遂请雍州府暂时压住此案,以待陛下之圣裁。”
这一听陈子明之所问,娄师德也就放松了下来,紧着便将事情之经过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本官知晓了,唔,此案既是宗仁所报,那且就偏劳宗仁为本官之副手可好?”
尽管娄师德所言已然算是详尽了的,可实际上,于案情而论,并无甚太大的用处,光凭玉枕这么个证物,并不能完全肯定辩机与高阳公主之间便一准有私情,很显然,陈子明打算从娄师德处得知些实情的想法无疑是落到了空处,但这却并不妨碍陈子明提携于其之想头。
“下官愿为大人效力。”
娄师德自幼习文练武之际,可是将文武双全的陈子明当成偶像的,只是彼此间地位相差过大,难以说得上话罢了,而今,听得陈子明这般吩咐,又哪有不乐意之理,紧着便表了决心。
“如此甚好,那就一并去雍州府一趟罢。”
尽管娄师德应答之声音并无甚波动,可以陈子明观察力之强悍,却是敏锐地看出了其眼神里的激动之色,不过么,倒也并不甚在意,仅仅只是淡然地一笑,就此起了身,领着陈重等几名亲随,策马便往雍州府所在地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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