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见太宗一上来便是这等蛮不讲理的态度,李恪明显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只是碍于身份,他却是不好率先站出来唱反调,也就只能是紧着朝中书令殷元使了个眼色,旋即便见殷元大步从旁闪出,高声进谏了一番。
“远尘(殷元的字)是对朕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啊,嗯?”
太宗显然对殷元所提的这么个理由甚是不以为然,不过么,倒是不曾出言呵斥,仅仅只是语带一丝不悦地发问了一句道。
“陛下,老臣所言皆是实情,无关信心之事。”
太宗的问题可谓是刁钻得很,一个应对不当,那就绝对是灰头土脸之下场,但这,却难不倒宦海沉浮多年的殷元,但见其不慌不忙地朝着太宗便是深深一躬,慢条斯理地便来了招避实就虚。
“滑头!前几日乔良那厮就拿这等理由跟朕说事,朕就只回了他一句,朕对自己有信心,对卿等也有信心,有卿等在,这大唐的江山乱不了!”
太宗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对于群臣们可能的反对意见早有应对之策,这不,笑骂中,一股英主的豪迈之气陡然大起了。
“陛下圣明。”
太宗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这当口上,殷元除了称颂之外,还真就没啥旁的言语可说了的。
“陛下,兵圣有云曰: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今,我大唐新取辽东二十州,官吏虽委,民心却兀自未定,造乱之事不时可闻,攘外者,必先安内,是故,微臣以为征高句丽之战应延后一年方妥。”
见得殷元只一个回合便被太宗给整得没了脾气,陈子明可就无法再保持沉默了,这便紧着从旁站了出来,高声地进谏了一番。
“嗯?懋功。”
见得冒出了头来的人是陈子明,太宗的脸色立马便是一沉,显见心中已是颇为的不爽,但却并未对陈子明所言加以置评,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之后,紧着便点了李勣的名。
“微臣在!”
听得太宗点了名,李勣头皮当即便是一紧,没旁的,概因他很清楚太宗这是要他出面来跟陈子明打擂台来着,而这,显然超出了他李勣的能力范围之外,更别说李勣心下里其实早已转投到了李恪的一边,自是不愿真跟陈子明当庭唱对手戏来着,问题是李勣又不愿让太宗忌恨自己,如此一来,该如何应对,就成了摆在李勣面前的一道越不过去的坎。
“子明质疑二十新州之绥靖,卿对此可都有甚要说的么,嗯?”
如此多年的君臣相处下来,太宗对陈子明的辩才可是心知肚明得很,自是不愿亲自跟陈子明辩上一番,一派随意状地便将难题丢给了李勣。
“陛下明鉴,微臣刚从辽东归来,对二十新州之绥靖不力确负有不可推卸之责,微臣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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