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根本就没去看那叠折子,也没甚特别的指示,仅仅只是声线淡然地下了逐客之令。
“父皇圣明,儿臣告退。”
于李恪来说,太宗没有指示便是最糟糕的指示,只是这当口上,他也不敢再多言啰唣,只能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就此退出了寝宫……
“子明,情形有些不对啊,父皇此番竟是甚表示皆无,依你看,下一步当得如何应对方好?”
遭了一通的冷遇,还没能从太宗处得到任何的批示,李恪的心情自是恶劣到了极点,根本无心理政,闷闷不乐地在御书房里熬到了下班,紧着便去了密宅,将陈子明招了来,以商讨应对之道。
“嗯,是有些不对,殿下可曾注意到今日午后陛下所下的两道旨意么?”
面对着诡异的局势,陈子明心中也自难以真的淡定下来,然则表面上还是一派的从容,没旁的,概因他很清楚越是危急时刻便越须得冷静谨慎,慌乱除了会自乱阵脚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嗯?”
整个下午李恪都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哪有心去关切太宗从内禁里所下的诏令,此际听得陈子明提起,茫然不知所以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其一,诏令调尉迟恭为宿卫军大将军;其二,晋宿卫军中郎将薛礼为宿卫军将军。”
这一见李恪在那儿发着愣,陈子明也自无奈得很,只能是耐着性子将两道诏令简单地道了出来。
“这……”
陈子明此言一出,李恪的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没旁的,概因他已是看出了这两道诏令的不同寻常之处——尉迟恭与薛仁贵这一老一少两员勇将都是太宗最为宠信之人,由他俩把控宿卫军,明显是在防着玄武门之变的重演之可能,问题是这等动作到底防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的。
“看样子陛下已知自身必将不起,这是要安排后事,以安度晚年了的,接下来必有重大更易之事发生!”
只一看李恪的脸色,陈子明便知其并未真正看穿这两道旨意背后的真实关窍之所在,这便紧着出言点醒了一句道。
“父皇他……,唉,小王心已乱,还请子明为小王指点迷津则个。”
对于太宗将逝之事,李恪虽是早有思想准备,也自不会感到突兀,问题是眼下情形诡异,他真不敢断言继任者一定便会是自己,心乱如麻之下,当真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了的。
“等!”
陈子明并未多言啰唣,仅仅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个字来。
“等?这……”
昨日议事之际,陈子明便说要等,如今事情都已到了最关键之时,陈子明还说要等,这叫李恪如何能等得下去。
“陛下既是调二将入卫,收回皇权之心已明,殿下的监国之权必然不保,此乃题中应有之意,此时谁敢再乱动,必遭陛下之迎头痛击,而今之计,一动不如一静,三五日内必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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