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军神李靖去了,去得极为的安详,临终前,仅仅只留下了一句不要厚葬的遗言,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交待,享年七十有九,消息传到宫中,太宗为之大恸,册赠司徒、并州都督,给班剑、羽葆、鼓吹,陪葬昭陵,谥曰景武,诏令筑坟如同卫青、霍去病旧例——筑坟形如同突厥内燕然山、吐谷浑内积石二山形状,以旌殊绩,并着吴王李恪主持葬礼事宜,停朝三日,百官同祭。
李靖的葬礼规格极高,甚至比去岁逝去的房玄龄等人还要高出一筹,热闹自是不消说之事,朝野间的注意力全都被李府的盛大丧事所吸引,却是无人关注到宫禁不知从何时起,已悄然加强了数倍,不仅如此,玄武门、两仪门全面戒严,内外隔绝,别说朝臣们了,便是李恪兄弟俩想要晨昏定省都不得其门而入,为此,在李家忙乎了三天的李恪回朝之后,也不得不将办公地点改到了尚书省中,与陈子明就此成了“邻居”。
“子明,这情形看来不对啊,父皇为何要封闭宫禁,莫非……”
又是两天过去了,宫禁依旧没有取消,内外隔绝依旧,便是向皇城里运送各种生活物资的皇商之马车也都只能停在玄武门外,经彻底检查之后,方才由宿卫军士兵赶进皇宫中,至于那些送货之人,根本无法越过警戒线一步,而宫中人等,上至嫔妃,下至小宦官宫女,全都不准出宫一步,如此一来,自是谁都不清楚内禁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谣言也自不免便大起了,朝野间人心惶惶,李恪明显是沉不住气了,着人将陈子明请到了办公室中,卜一屏退左右,便已是面色凝重无比地揣度了起来。
“应是不曾,不过也快了,差不多就在这几日内罢。”
对于太宗的殡天日期,陈子明记忆里虽有,也能确认太宗与李靖几乎是前后脚逝去的,问题是原本的历史已然被他改写得七零八落了去了,蝴蝶的翅膀早已扇起了大风,在这等情形下,陈子明自是不敢将话说的太死,可给李恪一个大体的判断却还是办得到的。
“哦?那……”
一听陈子明这等说法,李恪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明显有着想要赶紧发动起来之冲动,然则话才刚起了个头,又觉得有所不妥,紧着便硬生生停顿了下来。
“一动不如一静,陛下既是将调兵符给了殿下,自不会没有安排,并不差这几日之光阴。”
以陈子明之睿智,自是能猜得到太宗封闭宫禁是在为政权交接做着准备,可对于具体之细节么,陈子明眼下也同样没个头绪,然则有一条他却是清楚的,那便是太宗诸般举措已然证明了一个事实——太宗已知自己将逝,以其之能,自不可能不作出妥善之安排,在这等情形下,自是不能自乱阵脚,以稳待变方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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