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话怎讲?”
一听陈子明此言蹊跷,李恪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太宗独宠李泰乃是不争之事实,当年李泰逼迫李承乾造反,又暗杀了李治,可谓是无恶不作,偏偏太宗就愣是不肯对李泰下狠手,说是流放外地,可没满两年呢,就巧借各种名目,硬是顶着群臣们的反对浪潮,将李泰又召回了京师,足可见太宗有多宠爱李泰,而今,陈子明居然说李泰此番造反以及被平灭乃是太宗故意之安排,李恪将信将疑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殿下明鉴,陛下病重乃尽人皆知之事,在这等时分,于长孙无忌而论,若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则大事可成焉,只可惜陛下对此洞若观火,早早便封闭了宫禁,如此一来,长孙无忌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便是狙杀殿下您,而这,显然也在陛下的预料之中,故而方才会将宿卫军的调兵符交托给殿下,目的便是要殿下亲手平灭此乱,以奠定我大唐社稷之绥靖,陛下用心良苦啊。”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陈子明对李恪自是了解得很,在他看来,李恪的雄才大略并不在太宗之下,治政之能、容人之量以及军略才干都不比太宗差多少,此一条,从其监国年余的表现便可看出一斑,独独在对人心的把握以及算计上,却远不如太宗,换而言之,李恪会是继太宗之后的又一明君,于功业上,或许会超出太宗一大截,可在后世的评价上么,却绝对不及太宗之声望,而这,说起来与他陈子明为李恪包办了太多也自不无关系。
“原来如此,那父皇他……”
李恪在谋算之道上虽是稍有欠缺,可毕竟是聪慧之辈,只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立马敏锐地意识到一个事实,那便是叛乱既平,太宗最后的心愿也就了了,如此一来,只怕太宗殡天之日也就到了,对此,李恪的心情当真是复杂至极,伤感、窃喜、激动、怅然全都掺杂在了一起,一时间竟自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嗯。”
尽管李恪并未将话说完整,可以陈子明之睿智,又怎会不知他要问的是甚,无非是想确定一下太宗的殡天之事罢了,对此,陈子明心中虽有数,但却是断然不能宣之于口的,也就只能是面色凝重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唔……”
彼此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根本不用明说,只消一个神情,便可传递出足够的信息,很显然,李恪是听懂了陈子明这么声轻吭的意味之所在,自是不会再往深里追问了去,只是心绪却并未就此平稳下来,反倒是更波澜汹涌了几分……
“下官等见过殿下。”
下马陵一战的持续时间虽不长,从开战到李泰投降,拢共也就只有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可影响无疑极为巨大,待得李恪与陈子明乘马车抵达承天门前之际,在京的朝臣们几乎都已赶到了门前的小广场上,一见到李恪下了马车,立马紧着便拥上了前去,齐齐躬身见礼不迭,很显然,到了眼下这般田地,谁都清楚大局已定,又有谁敢不紧着讨好即将登基之新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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