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微臣着娄师德前去主理此事,如今已两月有余,据闻,所派去整训的一营人马皆已完成常规之训练,预计十日后回转京师,当不致误了军演之要务。”
陈子明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主持日常政务之外,工作的重心大体上是落在了军演一事上,几乎每天都有报马往来于洛县与京师之间,陈子明对新军整训之事自是了若指掌,此际听得李恪见问,自不会有甚慌乱,紧着便给出了保证。
“嗯,子明既是如此说了,朕自是信得过,卿且自去忙好了。”
李恪对军演一事既是有着浓厚的兴趣,自然也就会秘密着人去了解详情,对军演之进展其实也是心中有数的,这一听陈子明所言与自己所了解的情形一般无二,他也就安了心,没再多言追问,挥手间便已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
陈子明政务缠身,本就无心多与李恪闲扯个不休,见其这般说法,也自不曾稍有迁延,恭谨地称颂了一声,便即就此回转尚书省去了……
“学生见过大人。”
再一次来到陈府的内院书房,骆宾王于见礼之际,虽恭谨如前,可言行里明显透着股自信之意味,这也不奇怪,高中了状元不说,还得了圣上的亲口赐婚,骆宾王也确实有理由自信上那么一回的。
“嗯,前日抡元时,陛下曾问本官,该将尔列在第几,本官对曰:第十,尔可知为何么?”
陈子明面色淡然地摆了下手,示意骆宾王免礼,而后方才慢条斯理地发问了一句道。
“这……”
听得陈子明此言蹊跷,骆宾王不由地便是一愣,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说啥才是了的。
“尔之文笔不错,无论文章还是诗赋,皆看得过去,论理来说,高居状元之位,也自是应当,唯一不妥的便是尔将会是陈某人之婿,须知花无百日红,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此万古不易之真理也,今日之荣耀不过是他日之祸患耳,心中若无畏惧,则必自毁无疑,尔能理解便理解,若不能,某也自不强求。”
因着李恪的赐婚,骆宾王成为自己女婿已是定局,在此等情形下,陈子明虽不打算提起自己将归隐之事,可暗示上一番,却还是要的,至于骆宾王能不能听到心里头去么,陈子明也自无法考虑那么许多了,毕竟路是自己选的,将来的果,自然也须得自己去品。
“大人教训得是,学生都记住了。”
骆宾王到底是年轻人,又骤然刚高中状元,如今心气正高,哪怕陈子明所言可谓是苦口婆心,他也不曾真往心里头去,当然了,表态上一番却还是少不得之事。
“记住便好,多的话,某便不说了,至于尔与妍儿的婚事么,某看先定亲也好,尔等到底都还年轻,再过几年成亲也不为迟。”
尽管在这个时代,女子十三、四岁成婚乃是主流,然则陈子明却并不打算随大流,也没给骆宾王拒绝的机会,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决断。
“诺。”
热恋中的年轻人总是希望能时时刻刻与爱人在一起,古今皆是如此,骆宾王自然也不例外,正因为此,对于陈子明这么个霸道的决断,他其实是很不满意的,可惜这事儿轮不到他来做主,这当口上,也就只能是悻悻然地应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