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哪?”北川政树淡淡说道,他的声音并不粗,有些女人味。
“瓶好,花好。”中田不树急中生智,暗想,这么说怎么都不会错了。
“春冬用铜,秋夏用磁,因乎时也。堂厦宜大,书室宜小,因乎地也。”北川政树摇摇头,道:“这乃铜瓶,又是大瓶。正犯了秋夏用磁,书室宜小的两忌,如何称得上好?”
他虽然如是说,但没有什么指责中田不树的意味,反倒有了些困惑。
中田不树眼睛一慌,还待解释。耳边又听北川政树说道:“折取花枝,宜取清晨带露之花,且需择其半开者供,这才能香色数日不减,但这两枝花取不得其法”北川政树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一两日便会枯萎凋落了。”
“花虽插得不错,但瓶既不好,花又不好,又有何好之有。”北川政树的目光似透过了障子,投向远方。
中田不树这次没有吱声,免得又出丑。而且他是来请北川政树去对付萧长风的,又不是来讨论这花那瓶的。
“你可会华道?”北川政树突然转口问道。
“华道?”中田不树一皱眉,他有些不解。
“华道,也就是花道,其乃是由小野妹子在华夏大唐时期,作亲善访问时,带回来的一种技艺,故取名为‘华’”北川政树解释道:“华道在唐朝时已是颇为盛行,那时在寺庙中作祭坛中的佛前供花便属于华道。”
中田不树不知为何北川先生会说起这个,不过没等他疑惑,北川政树又说道,
“许多技艺我们日本都是从华夏学来的,论技艺的英华和繁芜,我们终究是比不过的。”他摇摇头,又道:“从清晨开始,我的插花便打算舍弃华夏之说而用一种全新的方式,但你瞧,这花不仅插不得其法,而且还影响了我的合气道。”
中田不树有些吃惊,合气道是一种根源于日本大东流合气柔术的近代武术,日本警界厅的警察也用的是这个,但北川政树这种大师,已经脱离了那种简单擒摔拿的招式,他更加注重的却是气,心,体的合一。想不到以他的修为,竟然被一瓶花所影响了,不过他中田不树还没达到这种境界,不会体会到北川政树这种心境。
北川政树看了中田不树一眼,知他不会理解,自己的合气道最注重与天地之气合一,心里有了缺陷比体表受伤更难修复。他笑了笑,道:“我之所以插花,便是因为早上听你传言了萧长风的事,他果真如你所说这般厉害?”
“嗯”中田不树见终于说道萧长风了,忙说道:“他会些…妖,不,会些秘法。”
“你打我一拳试试。”北川正树喝道。
中田不树冷不防听到北川政树的这个请求,顿时一愣。
“就用你打萧长风的那种力道。”
“嗨”中田不树运劲出掌,一只大手朝北川政树抓去,正是柔道中的捕手。
北川政树不急不缓,也是一拳击出。
“蓬”
“啊”半跪着的中田不树身体朝后一仰,一双跪着的脚都抬了起来,整个人仰到在木板上,左手抱着右手呲牙咧嘴的,但神情却是一喜,“没错,就是这样,像一条小火蛇一样,直钻入我心房,咬了一口,不过。”
“不过什么?”北川政树眉头一皱。
“不过,萧长风的劲和北川先生的劲有些不同,和他交手时,我的手掌像烙铁烫了一下一样,不过心房反倒受伤要小。北川先生还是比他厉害些,让我的心房都像是火苗撩了起来,比较疼。”中田不树得意一笑,北川先生的劲力能力达心房而不衰弱,到底是大师,比萧长风要厉害些。
北川政树却是眉毛一跳,眼中寒芒闪现。他可不像中田不树那么无知,这萧长风的力道可大可小,只是略微薄惩了中田不树,可见他对气的控制能力还在自己之上,不由奇道:“你可知萧长风是何门派?”
“没有门派,他只不过是江北大学的一名学生。”中田不树在回国之前也曾对萧长风调查过一番。
“哦”北川政树点点头,转过头去,摸着那铜制花瓶,喃喃念道:“华夏之地果然藏龙卧虎。”
过了片刻,他才说道:“好,我想去见见萧长风。”
中田不树见他终于意动,不由大喜,心中乐道,萧长风啊,你就等着吧。北川先生一定会给你个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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