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得到定位地址时,整张脸都白了。她不会忘记,这个地方是薛易度管辖的会所,可是黎灏怎么会在那里,而且还是和盛绿意。
她不敢多想,满脑子全是小灏杀人这句话。
等她抵达会所,已经有辆救护车停在门外,发生暴力事件这里居然没有警车出动。她往里面走,会所经理跑上来,“黎小姐,您是来找少爷的吗?”
薛易度也在!
“我弟弟呢,他在哪里?”
经理被问懵:“弟弟?”
“黎灏!”
经理被她陡然拔高的音量吓到,怔了几秒,恰好陆洋走出来,拍了拍经理的肩膀示意他先去忙,继而给黎冉领路:“跟我来吧。”
她被领到一个私密卧房,搁着两张床,穿着维漫医院白大褂得医生护士正在忙碌。她一眼就发现黎灏躺在靠窗位置的床位里,插着氧气管,满脸紫红淤青。
黎冉不敢置信得走过去,两手颤抖得触碰他的布满伤痕的脸颊,一时哽噎到心脏绞痛。
为什么会这样。
“已经检查过没有大碍,只是昏了过去。”
听到说话声,黎冉扭头这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薛易度等人,她呼吸猛地急促,冲上去揪住薛易度的衣领,怒喝道:“是你,我警告过你不许动我的家人!”
陆洋要上前,被薛易度抬手制止。
他说:“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躺在床上的又不是你!”她真是恨不得掐死他,掐死他才能够解恨。
久立旁边不作声的盛绿意哭出来,“不关易度的事,是我,阿灏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你如果要打要骂,我都没怨言,对不起。”
“你?”
盛绿意指着另一床上的男人,哽咽:“他想强暴我,要不是阿灏,我已经……不过他没讨到什么便宜,被阿灏敲破了头。”
正说着,检测心脏的仪器突然传出持续滴声,医生立刻要护士准备肾上腺素,实施抢救。两三分钟的时间,仪器滴声归一。
医生摘下口罩对薛易度摇头:“很抱歉,薛少爷。”
护士把雪白的床单盖住男人的脸,按照医生的描述,一个酒瓶本不至于要条人命,不过不巧在男人头部遭受重击导致血管瘤破裂。
“辛苦你们,今天的事希望诸位秉承医德,不要对外宣扬。”
薛易度说完,抬抬下巴示意陆洋送医生离开。黎冉僵怔很久突然冲过去抓着男人的手臂,无措道:“你不要死,醒醒!”
他死了,黎灏就是杀人犯。
男人身上尚存体温,但无生命迹象。薛易度走上前拉起她,她反抗着歇斯底里得扒男人的胳膊,仿佛那么哀求那么呼喊死人就会复活。陆洋送完医生回来,脸色凝重:“少爷,警察来了。”
“谁报的警。”
他命令会所不准透露半点风声,刚说完,薛易度想到什么,转头盯着角落里的盛绿意。盛绿意焦迫得开口:“是我,我想出了这种事该报警,但我没想到人会死,怎么办啊,黎灏这是杀人。”
她不嫌事大,特地把句尾两字加重,如愿看到黎冉面如死灰。
“没事,我出去应付。”
薛易度轻声安抚黎冉,继而让陆洋带着盛绿意一起出去,等他预备推门时,黎冉猛地拉住他,“他不是故意的,拜托你救救他。”
“毕竟是条人命,警察没来我或许还有办法,现在……”
难得见到薛易度也有为难的时候,黎冉心里愈发恐慌,她止不住得发抖,扑腾一下跪在他面前,“一命换一命,我愿意替小灏承担罪名,不管是坐牢、死刑,都让我来。”
他很不喜欢听到坐牢、死刑这些字眼,把她扶起来温柔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珠,沉声道:“别担心,我会想到两全的办法。”
薛易度的保证一贯有用,一如当年她央求他搭救母亲时。
她没来由有点安定。
看着薛易度开门走出去,她心下一横跟着走出去叫住他:“薛易度!”
“嗯?”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保住小灏,我……我会好好待在你的身边,发誓再也不会逃跑。”
他就等她这句话呢。
薛易度眸色微亮,唇线上翘弯出弧度,“好。”
等他转身脸上却是另一幅模样,笑容越深,眸底全是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