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说的这话极为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全无恭敬之意。她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处处忍让,却换来这她们费尽心思想要把她置诸死地,想想都觉得可笑。既然人家都想要你的命了,还和他们谈什么恭敬。
谁知听了慕雪芙这话,瑜王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喜笑颜开起来。她挑衅般的目光直视着慕雪芙,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圣上恩典,要为我儿在朝中谋份差事,以后我们就会常住在皇城了。”看着慕雪芙和景容神色皆变,愈加得意,“皇上已经为宣王选址建府,恐怕还要在这叨扰些时日,宸王、宸王妃不会介意吧?”
景容抬头看向瑜王妃,琉璃般的眼睛豁然瞠目,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阴沉,他不在意宣王母子要在宸王府住上多久,他在意的是皇上竟然让景宣留在皇城!从未听说过封地的王爷可以留在皇城,若是可以,他当初也不会失去对晏阳城的权利。
皇上他为何会给宣王母子开这个先例?难道就是想让他们制约自己吗?
“怎会介意,王妃想住多久都可以。”景容微咬咬牙,忍住胸腔里不断蹿涌的怒气。
瑜王妃看着脸色沉黑的景容,心里越加畅快,今日虽然整不死慕雪芙那个小丫头,那就给景容堵堵心,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好过!
柳眉因笑扬起几分得意,她扶了扶耳边的翠玉耳坠,虽然即将四十,但岁月却对她格外优待,又天生丽质,外加保养得宜,不但没有皱纹反而多加了一层成熟女人的妩媚之色,配上她那副清傲的面庞,别有一番风情。
慕雪芙眯了眯眼睛,冷冽的目光如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凌厉而隐忍。骤然,心思一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让人看不出悲喜。
她敢断定,玄武帝与瑜王妃私下一定有什么言不可说的勾当,不然玄武帝不会只顾虑景容一人,而将封地留给景宣。也不会又要把他安置在朝堂上,又是为他建府。这样的安排,难道只为了制衡景容吗?难道他就不怕除掉景容,景宣会是个更厉害的角色吗?
这兄弟两个,景容虽有五十万大军的掌控权,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他又是常年在皇城当差,即便军权在手,也不一定能使唤动那五十万大军。就算如今他带领着禁卫军,但这禁卫军说白了还不是皇上的人,哪天若是皇帝一个不高兴,收回禁卫军的统领权,他还有什么?
靖远侯府空有侯府之名,但早已无侯府之权,靖远侯数年的闲云野鹤使靖远侯府退出了政治的舞台,就算有个萧漓在朝中办事,但也不过是个区区京兆尹少尹,无权无势。
虽然在外人看来景容有个位高权重的岳父,又和睿王是连襟,但他们关系疏远,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说到底,景容根本就是孤立无援。
反观景宣则不同,安王府世代称袭,煊赫鼎盛,在朝为官的人更是大有人在,别说是重臣中就有好几位出自安王府,就是一些支根末节的地方也不知安插了多少人。
再加上景宣的妻妾哪个不是朝中重臣的女儿,而景宣哪,除了她这个相府千金,就剩花媚儿还有点家世。
这样鲜明的对比,若不是玄武帝老糊涂了,就定是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