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一时冲动,居然就成了千古罪人!若是真的破坏了官家的大计,那真是百死都难辞其咎。
一番沉思,王厚脸上色彩变换,由青转黑,又转为白,随后一张脸几乎都白得看不到一点血色来了。
王厚叹息了一声:“王某辜负了官家的期待,今日一时冲动,竟毁官家百年之基,悔不当初,如今……只有一死以谢!”
王厚嗖的一下,一掌就对着自己脑门拍了下去。他与父亲王韶不同,那可是真正能冲万人阵的猛将,这一双手怕不是有几百斤的力气。
这一掌打下去,哪还有的命在?
林与大惊失色,他本意是想劝阻对方的幼稚行径,老实说,在部队里呆久了的人,确实是对这些蝇营狗苟的玩意不擅长,所以林与才会出来说清楚事情原委,然后告诉他们别的方向。
谁知道这王厚居然耿直到如此,话听一半,就要举掌自绝,实在是大出林与的所料。他毕竟还是一个现代人的思维,这时候古人的轻生重义,他还理解不到,自然也无法预判到王厚的行为。
但在场还是有人判断到了,这个人就是童贯,毕竟朝夕相处,童公公对这位主将的性格是有深刻的了解的,一见他脸色变换就靠近了他暗自防备。
果然,对官家感恩戴德的王厚一时激愤,就对自己下狠手了。
眼见这雀见楼当场就要再多一具尸体,童贯的手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拉住了王厚的手腕。
这也就是童贯自小弓马娴熟,也是一员上得马杀得敌的猛将,那换个林与这样的来,王厚拉不住且在其次,说不定自己还得被带个重伤残疾什么的。
王厚红着双眼:“童公公,你为何要阻止我?我犯下如此大罪,还打乱了官家的全盘大局,怎有面目再去见官家?我……我该死!”
说罢,他有想举手往自己脸上锤去。
这一次林与终于赶上了。
“王将军慢来,我有办法!”
“你……你说什么?你有办法?朝堂之事,连我等大将也只能忝为棋子,你这个白身书生,还能插得手去?”
王厚惨笑了一声,虽然不再自尽,但却不住摇头。此刻,他真是万念俱灰。
童贯却是品出了不同,毕竟是在宫里大概过差的,政治敏锐度还是要比王厚要强的多,他凝神略一思考,就察觉到了林与的不同凡响。
连问题都是这位白身书生提出来的,那么,谁说这问题人家就解决不了呢?
此时,童公公已经完全不会轻视这位小哥了,他一拱手,真诚地问道:“还请这位林公子接我等解惑,此时我等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平息了这一场的风波?”
林与笑了,这样才是个请教的态度嘛,哪像这王厚,真是放下筷子就骂娘。
他指了指身边的谢芳:“此事还得指望这位谢公子问你等分说,但首先嘛……”
林与嘿嘿直乐:“王将军,你得委屈一下了,现在……”
“你得去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