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少则神情颇为苦闷,叹息道:“君父生死不知,吾若自立为侯,其他几个兄弟定然不服,又是一场争端,若是处理不当,吾岂不是成了吕国罪人。”
中年谋士咬着牙,狠狠跺了一下脚,恨铁不成钢的道:“哎呦,世子啊……若非君侯无踪,您岂能有这般千载难逢的大机会。”
“君侯无踪,您身为世子坐上大位,成为吕国新君,又有何不可?”
“公子央、公子然,对于国君大位虎视眈眈,南方吕地亦有公子彧悖逆不逊。如今正当其时,您在内有着世子名器,在外有着宋国声势,正该立即坐上大位。”
李安字字铿锵有力,道:“何况,您是以嫡长子之尊即位,即使其他公子不服。但您是维护了嫡长制,天下诸侯亦当会是您的外援。”
“您现在天时、人和俱在,只要再掌握几座吕国大邑,就撰取了地利,如何不能成事?”
毕竟,自大殷立朝以来,推行嫡长制度,以此为诸侯邦国之本。
哪怕经过万载沧桑,嫡长制已然不如殷朝初时一般稳固,却仍然有着不少坚实的拥趸。
以李安的谋划,再有荀少则坐拥正朔名分。
荀少则继位新君固然会有着反对声,也未必会有多大。
荀少则沉吟了一会儿,迟疑着:“倘若……倘若,吾那几个兄弟兴兵而起,这吕国岂不是就四分五裂了?”
由于荀少彧割据上蔡,受封上蔡大夫位,成了南方的实力派。
荀尚观为了平衡诸子,这几年里也将不少公子,封在富庶重要之地。因此几位公子手里,亦都握着相当一部分实力。
如今南阳陷落,一国国君无踪,几位公子难免会有心思觊觎大位。
李安阴冷道:“所以,您不能让他们有机会!”
“您是嫡长血脉,只要世子得到闻太师的臂助,再说服大宗傅支持您,这大位舍您其谁。”
“毕竟,您先占据大义名分,有着荀氏宗老襄助,他们掀不起风浪。”
“这……”
荀少则抿了抿嘴唇,手掌不觉握拳,一道道青筋凸起。
这时,一内侍匆匆走入亭中,躬身一拜,低声道:“世子,夫人召见。”
“嗯……”
荀少则如蒙大赦一般,紧绷的身子不由松弛了少许,连忙道:“吾这就去,”
说着,看了一眼面露失望的李安,荀少则神色中闪过一抹惭愧,道:“李先生暂且稍待,母亲相召或有要事,少则去去就还。”
李安躬身一拜:“世子且去,且去吧!”
看着荀少则远去的背影,李安面色一苦,幽幽一叹。
“任是谋略高妙,谋主难以致用,吾这谋士又当何如?”
…………
官邸花圃,西厢!
姒宣云轻轻坐在妆台前,玉容泛着冰冷之色。
青璃静静的立在一旁,犹如一尊美人玉雕,只是冷淡看着走来的紫檀。
只见,紫檀碎步缓缓,柳腰丝带间,上配着一口珠玉饰剑,恍若带着剑仙锋芒,徐徐道:“夫人,婢子回来了。”
姒宣云凤眉一动,道:“你这一趟回来,君父有何交待?”
南阳崩塌之时,在一众高手的保护下,姒宣云毫发无伤的逃出了共氏的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