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尚赫无言以对,却也知道荀少彧此言用意,多数是在安抚人心。
这一层窗户纸,还不到挑明的时候,现在大肆搜捕内间岸谍,只会徒老动摇军心士气,对守住青杀口百害而无一利。
这时宋国兵甲的刀,都快架到荀少彧的脑袋上了,倘若荀少彧守不住青杀口,又能拿这些暗间如何?
只要守住了青杀口,荀少彧有的是时间慢慢筛查,就是采取宁杀无纵的酷烈手段。只要在暗中进行,不摊开在明面上,对于荀少彧都是小事一桩。
荀尚赫心领神会,低声应诺道:“诺!”
荀少彧问道:“杀过人见过血的兵甲,咱们还有多少?”
一员大将当即出列,沉声道:“禀摄政君,末将做过粗略的统计,见过血、敢杀人的兵甲,大约有一万四五千人。”
“嗯……”
虽然十万人中只有一万余众,是敢战能战之士,但荀少彧面上毫无惊讶,似乎理所应当一般。
他也曾经人道争龙,与诸方豪杰斗智斗勇,才能开辟一方鼎盛新朝。哪怕龙御归天,也要与阴世鬼雄争锋,开辟了东岳界的雏形。
荀少彧经历过数不胜数的兵事,自是知道兵事,通晓兵法道理的。
所谓十万上蔡新兵,荀少彧从始至终都将其定义为一群’炮灰‘看待,可谓是一次性用品。虽然战后不会兔死狗烹,但荀少彧也没多看重他们,只是按着一般兵甲看待。
一群只是掌握粗浅功夫的新兵,在入伍前只会行杀鸡宰羊之事,突然要进入烈度高,伤亡重的战场,所需要面对的压力,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但是,只要能承受过一次这种压力,过后没疯没傻的,就是个顶个的精兵种子。
荀少彧吩咐道:道:“将经过战火洗礼的兵卒,放在塌陷的城角上,一万五千人一个不留,全放在这个缺口上。这个缺口太显眼了,南公错是不会放过这个缺漏的。所以那一处的战况,也会是最为凶险,关乎着全局的成败。”
“诺!”
这一员大将闻言,将刚才的不忍强自压下,神容坚毅道:“末将愿率兵甲,驻守那一处缺口,定当抗拒宋军与青杀口外。”
“你么……”
荀少彧看了一眼大将,这位大将有着宗师级数的修为,若是驻守城墙的缺口还是有些勉强。
他缓缓说道:“你的为国之心着实可嘉,虽然武道修为略微逊色,但国难临头,缺的就是你的一片忠心。”
这一员大将低声道:“末将,谢过摄政君嘉许!”
荀少彧淡淡道:“这一场大战,关乎着吾吕国的国运,是一场国运之战。你能争先驻守城墙缺口,已经是很难得了。”
他眸光看着青杀口前,数十座万人军阵演绎阵法,眉心祖窍中一面石镜沉浮不定,缓然吞吐着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机。
荀少彧沉吟道:“期望局势,不要崩坏到这个地步。”
石镜是他最后的底牌,既然是作为底牌而存在,当然是能不掀开就不掀开的好。只是到了紧要的关头,哪怕荀少彧自己不想掀开底牌,也不得不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