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又因着他这个动作闻到了那股气息,在他出门时,禁不住问道:“表哥熏的什么香?气味很好闻。”
“这不是熏香,你闻到的是我泡的花茶味道,我方才等你的时候,摘了些花泡了一壶花茶,”卫庄说话间回转身来,径直将手凑到萧槿鼻端,“猜猜我用的什么花。”
萧槿不意他会突然靠近,顿了一下。她努力辨识了一下,思量着道:“我鼻子不灵,可能闻得不准,我觉得似乎是……栀子的香气。”
卫庄又拍了她脑袋一下:“聪明。等回头你病好了,我教你泡花茶。”言讫,出门而去。
萧槿望着卫庄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倒有些感喟。
卫庄幸免于难,宋氏跟卫晏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
卫庄的命运可以改变,那么想来她的也可以。
当晚,温锦一直等到后半夜,也没等到卫启沨。东方欲晓时,她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坐起往月窗外一看,才知已是黎明。
她方才梦见卫启沨抛弃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她而去,任她如何呼唤也无济于事。如今梦醒,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
温锦靠在引枕上,平复半晌,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抛开她对卫启沨的情意,单论利益,她也不能失去卫启沨。她家世不算顶好,卫启沨就是她最大的本钱与靠山,她绝不可输掉他。
她本以为卫启沨对她的感情已经足够深厚了,但昨日之事让她心中不安。她一想到那个噩梦,就止不住地恐慌。
在如今这般境地之下,她还是需要在他面前掩藏自己一些糟糕的性情的,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她昨日所为,实属不妥。
想通了这一点,温锦那乱麻一样的心绪也渐渐理顺。她丢开那个噩梦,闭目养神片刻,起身梳妆换药。
她要去跟卫启沨服个软。只是,她昨日才放话说不会再去找他,今日就去跟他低头,简直是自己打自己脸。不过,她又不得不这么做,想想也是憋屈。
萧槿晨起时觉得自己的病症减轻了一些。卫庄在去家塾之前拐到她这里来催促她喝药,等她灌完了药汁,两人结伴出门。
两人的学堂不在一处,但可以同路一段。卫庄本想让萧槿告个假,但她觉得没有必要,摇头婉拒了。
卫庄怕她受风,硬生生让她披了一件斗篷又戴了一顶风帽,萧槿起先不乐意,但卫庄说这是季氏交代的,末了还问她是不是很暖和。
萧槿心道秋冬的行头当然暖和。只她走着走着还是觉得哭笑不得:“这都快仲夏了,我穿戴这一身行头,是不是太奇怪了。并且,一会儿肯定热得不行。”
“见今清晨还是有寒气的。何况,就是要发汗的,不辛温解表,风寒怎么能好。”卫庄见该分道了,正想问问萧槿要不要他再送她一段,转头就瞧见卫启沨打另一条路上过来。
卫启沨也瞧见了他们。他一路走来,上前行礼,低头看向萧槿:“姑娘今日身子可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