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进来!”格雷特一眼扫过,立刻冲他们高喊。喊完扭头奔向自己帐篷,身后的城卫军们集体松了口气,抬着担架,快步跟上。
“格雷特你——”
立刻有人想要阻止。好在格雷特在哈特兰城知名度颇高,说话的人一开口,就被同伴拉了一把:他想治就让他治去,一级牧师的治疗量有限,浪费也浪费不了多少,何苦得罪人。
格雷特已经无心搭理那边的动静。他匆匆看了一下伤者,幸好幸好,没有熟人。问题是,伤者要么不来,一来就是五个:
一个头破血流,一个被砍掉了胳膊,一个折了腿;第四个胸口整个儿都塌下去了,至于第五个,气息奄奄地躺在担架上,一眼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伤。
……可是我只有一双手啊!
格雷特瞬间压力山大。而且别人能抱怨,他不能抱怨:活儿是他自找的,尽可能拯救更多的人,也确实是他的心愿。他顺手抄起一只提篮,奔到自己准备好的大帐篷门口,往边上一站:
“一个一个往里抬!进之前先给我看一眼!”
头破血流的那个最先抬过来。格雷特俯身去看,一边询问:
“怎么受伤的?——昏过去没有?”
“被飞石砸了!刚才昏过去的,现在,现在好像有点醒……”
钝器撞击造成颅脑损伤。一度意识丧失。格雷特飞快地扫了一眼伤口周围,默默补上一句:
……暂时未见脑组织外溢。
没那么快死。格雷特立刻下令:
“抬进去躺着,伤口附近头发剃光,血迹擦干。伤者如果呕吐,看着点不要被呕吐物呛着,我待会儿来看他。——下一个!”
下一个被砍断了胳膊。上臂处紧紧扎着布带,脸如金纸,人虽然昏迷不醒,好在还算活着。格雷特扫了一眼没见其他外伤,从提篮里抄起根旋压式止血带,立刻给伤者套上:
“抬进去躺下!用力转动木棍,绞紧带子,把木棍固定住再解布带!我一会儿来看!——下一个!”
折了腿的那个照样观察生命体征、止血、抬进去。至于胸口完全塌掉的那个,格雷特一摸颈动脉和呼吸、一翻眼皮,见到心跳、呼吸全部停止,瞳孔散大8mm,立刻摇头:
“给你一把斧子,你能不能,准确地砍在我染色的地方?”
“没问题!”伯纳德低头看了看,砰地一拍胸膛。格雷特架起伤者断肢,用酒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斧刃,交给伯纳德:
“砍准了!千万别斜着砍!”
刷!斧刃呼啸而下。骨科大佬们需要锯上半天才能分离的肢体,在野蛮人的斧子下面,一击而落。
“别啊!”
帐门口再次传来一声尖叫。被丢出去的战士连滚带爬,冲了过来:“队长、队长!——咦?”
伤者根本没有惨叫挣扎。事先已经切断了血管、神经,这一斧子下去血没出多少,也没引起太剧烈的痛苦。
战士奔到近前,正好看见格雷特从罐子里捞了一团什么东西,往断骨上一抹。跟着继续抄起小镊子,把事先留出来的皮瓣翻了下来,妥帖裹住断面。
一个治疗微创拍下去,十几厘米长的皮瓣刀口愈合完毕,严丝合缝。
“这、这……?好了?”
“勉强保住命了吧。”格雷特疲惫地摇头。他指指帐篷角落,示意把伤者抬过去以待观察,擦了把额头汗水:
“下一个!”
股骨闭合性骨折,侦测魔法……X光术指引下牵引复位!
颅骨骨折,X光术查明为颅盖线性骨折,未陷入脑内。没有CT,没有核磁,丢一个治疗术,让他边上躺着,注意观察!
最后一个昏迷的,查有腹部出血,开腹探查,治愈破裂脾脏,缝合关腹!
终于好了……格雷特缝完最后一针,直起腰,立刻听到肚子“咕噜”了一声。他正要出去找点吃的,帐篷外,焦急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格雷特,你这边收人吗?!”
“收!”格雷特掉头又奔了出去:“排好队,一个一个进来,先让我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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