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格雷特轻声让他不要说话。正给鹿做气管插管呢,安静点行不行!
前世在急诊科干了十几年,气管插管什么的,当然难不倒格雷特。问题是……他是人医,不是兽医。鹿的气道长什么样,在哪里和哪里需要转弯,要用什么手法才能完成气管插管?
格雷特毫无经验。他对鹿气道的唯一了解就是:
之前解剖过好多只羊……
格雷特用尽全身解数。魔法B超,魔法X光,只差没有真的剖开来看一看。然后,他捧起种子,施法催生,细细的藤蔓无声长出,往鹿的左鼻孔里钻了进去。
活鹿已经被施了睡眠术,此刻呼呼大睡,一动不动。格雷特眯着眼睛趴在它嘴边,凝聚心神,指挥那根翠绿色的藤蔓生长、进入、转弯……
哎呀!
从嘴里冒出来了!
转弯转得早了,应该再往下一点,才能到气管!
让藤蔓缩回来一点,再接再厉。藤蔓生长、生长、生长……
呃,插到食管里去了……
格雷特纠结。希蒙德法师抱膝坐在旁边,看着他一脸便秘的样子,笑吟吟地一抬手,把秘法眼戒指丢进他怀里。
“拿着吧,反正也是别人送我的。你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讲讲,往它鼻子里插藤蔓干什么?”
格雷特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这份好意。气管也好,支气管也好,有气管镜在,比盲插要好得多了。他触发秘法眼,一边用藤蔓裹着往里塞,一边给希蒙德法师解释。第一句话,就让法师大人跳了起来:
“我想往它肺里灌水……”
“啥???”
要不是野蛮人的马车顶棚够高,希蒙德法师这一跳,妥妥撞头。即便如此,他这一跳、一落,掉下来的时候,还是哎哟了一声,反手去捂屁股。另一只手急不可耐,抓住格雷特肩膀:
“你干什么?想淹死它?这样效率太低了吧!还是你想把它毒死?暗害?刑讯?折磨?听我一句话,这个法子太麻烦了,我们法师想搞死一个人有很多法术,不用折腾这个……”
格雷特:“……”
“哎,左边有个洞!左边!”
“那是口腔,谢谢。”
“怎么不动了?”
“得挑起会厌软骨,不然管子进不去。——那,就是这一块,好了!”
“唉,怎么又不动了?”
“在等声门张开……”
希蒙德法师盯着秘法眼张开的光屏,不停询问。格雷特一边有问必答,一边集中精力盯着光屏,操纵藤蔓。四根藤蔓齐头并进,有序向前:
实心藤蔓A,运送光源;
实心藤蔓B,控制秘法眼;
空心藤蔓C,在第一个分岔口折向左边,然后末端膨大,牢牢贴住气管壁;
空心藤蔓D,在同一个分岔口折向右边,深入,深入,没入支气管——
注水,开始!
透明的气体汩汩注入肺泡。第一次试验,格雷特选择了这只绿的右边第三肺叶——是的,鹿的左右两肺,各有三个肺叶,还有一个中间叶……
即使只是一次动物实验,这头鹿最迟今晚就会被杀掉,格雷特还是郑重的使用了无菌生理盐水。液体顺着空心藤蔓被推入肺泡,很快,一只50ml的注射器,就从顶端推到了底。
格雷特的操作从容平稳。毕竟,前世那个特殊的时期,支气管肺泡灌洗取样,他也操作过不知多少次,手熟得很。稍停片刻,推进去的无菌生理盐水,就在希蒙德法师诧异的目光中,被抽进了一只负压瓶中。
“真的能往里灌水!真的不会弄死!……能不能让我试试?”
格雷特大方地递过注射器。希蒙德法师好奇地把玩了一下,推进一支,再推进一支,再推进一支……
“嗷昂——”
一声低沉的鹿鸣。刚刚还毫无动静,躺在魔法催眠之下的活鹿,一蹄子蹬在了希蒙德撑起的护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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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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