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但真正的生命却消逝了。
我记得人类之主当时的表情,他只是冲着第十三号笑了笑,而第十三号回了他一个相似的微笑。
我便知道第十三号已经赢了。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这是你们作为率领军团出征前的演练——你们需要在死亡与牺牲中理解代价的沉重,战争不能被私人情感干扰,将领不能被士兵的死亡所动摇。”
我冷眼看着第八号(康拉德·科兹)摔下自己手中的棋子离开了,另一个跟他很相似的,但明显更加愚笨的家伙从孩子堆中挤出来,试着安慰第八号。
于是自第二场游戏开始,每一轮都会有牺牲者,孩子们不舍得平日里照顾自己的禁军死亡,但不令人类之主蒙羞的重要级显然更在其上。
我的兄弟们情况却并不总是令他满意,第十八号(伏尔甘)一直在哭,第九号(圣吉列斯)的小聪明则拙劣到可笑,有些人直接选择了失败,有些人则在犹豫间被对面将军。
轮到我的时候,我直接离开了。
我拒绝开启这场游戏。
因为我意识到这不过是他想要看见的,他想要看见我们因为失去什么而痛苦,并残忍地以此为骄傲——
即便我赢下了这场游戏,或者因为不想要自己的禁军朋友牺牲而失败——下一场游戏依旧会开启,并且我们依旧会失去些什么。
不遵守规则。
因此我被责罚了——他命令我的禁军跟我对打,直到两方决出生死。
那个平日里对我很好,会为我的剑柄上刻下小花纹的禁军,面对着我,却毫无犹豫地举起了戟。
那天其余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是如此不堪,我想我曾经呼喊过什么,试图劝说禁军停止攻击,但没有用。
我赢了,这便是我为何继续活着的原因。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屈从于他的规则之下,熊熊愤怒与不甘间,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希望斩下他的头颅。
儿时的誓言总是荒谬可笑的,我那时大抵也做了不少荒谬事,我记得我当时找到了第八号……
希望连同他一起反抗,但他却拘泥于自己为自己界定的规则中,无法自拔。
我又去找到其他人劝说,没有用。
但好消息……又或者是最大的坏消息是,这地狱般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一场亚空间风暴便撕开了泰拉皇宫,我与其余兄弟们遗失了,遗失在漫漫银河间——
在泰拉上的记忆或多或少都遭到了遗失,但即便如此,他所培养的本能却依旧在我们的血管中流淌。
在一阵头晕目眩间……我强撑着直起身子,浓郁的毒气撕扯着我的肺部,若换做我其他的兄弟们,他们大抵会第一时间昏死过去。
我降落到了……
[巴巴鲁斯。]
巴巴鲁斯语嘶鸣着自原体口中吐出,【莫塔里安】看向哈迪斯,在炉火的闪烁中,哈迪斯面部的阴影正跃动着。
“啊……尼欧斯真是个混蛋。”
哈迪斯说道,我在他眼中看出了似曾相识的神情,曾经在那个小孩儿眼里,我也见到过。
[他的确是。]
我说到,眼底一片淡漠,实际上,泰拉皇宫上的痛苦早已不值一提,因为这跟我人生之后所面临的苦难相比,不过是浩渺汪洋间的一滴泪水。
而降落在巴巴鲁斯的第一夜……
我便遇到了来自异形领主纳克雷的捕奴队。
“你被纳克雷抓走了?”
哈迪斯问道,我看向他,显然他这里的巴巴鲁斯也有纳克雷这一号混蛋。
[不……这倒没有。]
我温吞地说道,其实我理应该被抓去的。
但那天,率领纳克雷捕奴队的两个人是哈迪斯与卡拉斯·提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