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掌灯判官
昭兴帝断然拒绝了墨迟的要求,并且极为罕见的把怒意写在了脸上。
“且回去告诉郁显皇帝,戈矛、盔甲、箭矢,大宣多的是,放在军械库中,都快塞不下了,可朕不愿赐给他!
再转告郁显皇帝一句,若再提起血树之事,宣郁之盟,到此为止!”
墨迟不恼火,表示一定把话带到,随即退出了秘阁。
昭兴帝在秘阁默坐许久,吩咐陈顺才备午膳。
吃掉百十斤羊肉,昭兴帝心情略有好转,吩咐陈顺才查清楚这使者的身份。
墨迟回到了朱雀宫,并没有急着向郁显皇报告消息。
消息根本不用报告,都在郁显皇的预料之中。
墨迟当即向各州县的朱雀宫下达了命令,今年不为宣国祈丰,各宫朱雀修者,收到命令后即刻启程,离开宣国,返回郁显。
命令下达后,最先行动的是京城朱雀宫。
京城朱雀宫**有修者一千四百余人,当日就有六百余人结队离开京城。
新任户部尚书秦俊霖慌忙上奏,他知道祈丰有多重要,如果没有祈丰,今年可能要少去三成的收成。
昭兴帝没有见他,他对有多少朱雀修者离开京城并不关心,他只关心朱雀宫会不会重提血树之事。
他不关心,但太子很关心,太子急忙叫人把事情告诉了梁季雄。
梁季雄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去东宫面见太子。
“殿下,为今之计,唯有帮郁显国筹措一批军械,使得两国重归于好。”
太子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担心父皇不肯答应,纵使答应了,也不会轻易下诏,等诏书下到兵部,至少要等上一个月,筹措军械还需时日,届时只怕朱雀修者都走光了。”
“殿下可有办法?”
“我若厚着脸皮去求,或许能求来一些。”
“我去和陛下说理,待说服陛下,再去劝服郁显国使者。”
定下计议,两人分头行事。
军械不好筹措,长矛和箭矢尚且不易,一万套铠甲更是难上加难,铠甲非常珍贵,哪怕最简易的铠甲,大宣士兵也做不到人手一件,兵部就算有存货,也不敢轻易交给太子。
太子把兵部大小官员求了个遍,又去苦修工坊苦求,好不容易凑了三千多套。
可梁季雄这边更不顺利,整整等了十天,他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
昭兴帝从不轻易应付有准备的对手,晾你十天,猜透你心思,磨光你锐气,再与你周旋。
到了第十一天,昭兴帝宣梁季雄觐见。
焦急难耐的梁季雄,一见到昭兴帝,把憋了十天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陛下,稼穑关乎大宣万民之本,如无朱雀宫相助,各地收成势必锐减,饥荒之下,社稷将有倾覆之忧……”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详解得失,陈破厉害,梁季雄确实准备的很充分,活了这么大把年岁,他见过饥荒,知道饥荒会带给大宣带来多少危机。
昭兴帝听的非常耐心,听过之后,关切的问了一句:“长老所言甚是,此事不能耽搁,不知军械筹措的怎么样了?”
梁季雄闻言大喜,在社稷安危面前,昭兴帝还是能看得清大局。
“长矛筹措了六成,盔甲筹措了三成,箭矢筹措了一半,虽一时难以备齐,但与郁显使臣好生商议,此事当有缓和。”
“长老辛苦,”昭兴帝一脸赞许道,“不知这军械是谁筹措的?”
梁季雄心头一紧,情知大事不妙。
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是,未得陛下允准,未曾筹措军械。
另一名儒生咬牙道:“就该抠了她这双眼睛,数数里面有几个铜子!”
他上前揪住姑娘的头发,真要抠了这姑娘的眼睛。
陆延友躲在暗处攥紧了拳头。
看罪业,这三个儒生都该杀。
看修为,三人都是九品修为,陆延友有办法对付,可他不能直接出手,却又找不到借刀杀人的机会。
眼看那儒生手指头伸向了姑娘的眼睛,忽听焦子慕道:“别理那贱婢,该来的人来了。”
两名儒生往街上望去,看见一个男子提着头,含着胸,快步疾行。
焦子慕给两个儒生递了眼色,三人冲上前去,拦住了男子去路。
焦子慕问道:“你是程巧七吧?”
男子摇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姓程。”
焦子慕笑道:“是呀,你不姓程,你个郁显蛮人生的贱种,哪来我宣人的姓氏。”
“你们当真认错人了。”男子想绕开三个儒生,却被焦子慕一脚踹倒在地。
“两位同窗,这人名叫程巧七,是朱雀宫的典瑞,朱雀宫的蛮人都滚回了蛮荒之地,这厮却还赖在京城不肯走,咱们在肆师面前都立过誓,绝不能让这群蛮人在咱们大宣疆土横行,今天且活活打死这蛮人,扬我大宣之威!”
三人上前,对着男子奋力踢打。
那男子紧紧护着胸口,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xz在衣服里。
焦子慕喝道:“你身上藏着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男子抱着胸口不动。
一名儒生喝道;“不用说了,这是蛮人派来的谍子,肯定藏着咱们大宣的机密。”
这男子胸前藏得不是机密,是几个烧饼。
他的确是朱雀宫的典瑞,墨迟下令让朱雀修者立刻回郁显国,程巧七不肯走,因为他在大宣出生,也在大宣成了家,妻子是宣人。
如今朱雀宫待不下了,程巧七在城东租了间房子,暂且和妻儿住下,白天不敢出门,只敢在夜里出来买点吃的。
妻儿饿了一天,这几个烧饼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焦子慕踢打了许久,忽见程巧七身上冒出一缕焦烟。
两个儒生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程巧七是朱雀八品修者,真要动手,他们三个还真未必扛得住程巧七的一把火。
焦子慕也有些害怕,可等了片刻,却见程巧七身上的火苗熄灭了。
程巧七不敢动手。
当真伤了这几名儒生,莫说是他,只怕一家性命都保不住。
焦子慕看出了端倪,一声狞笑道:“烧呀,你倒是烧呀,怎么?没胆子?且让我看看你们这群蛮人都是些什么种!”
程巧七不作声,默默爬了起来,又被焦子慕一脚踹倒。
“你倒是烧呀,”焦子慕拍着自己的脸颊,“你往这烧,你烧一个我看看。”
“行!给你看看!”
一个火红的灯笼杆突然沾上了焦子慕的脸颊,一道焦烟飘了起来。
焦子慕惨呼一声道:“妈呀!”
徐志穹把灯笼杆往后一拉,从程巧七的脸上扯下一大片皮肉。
“看清楚了么?我烧了!”
程巧七捂着脸,放声哭嚎,另外两名儒生大惊失色,站在原地不敢动。
“你倒是看见了没有?”徐志穹皱眉道,“我再烧一次你看看!”
灯笼窜起火苗,直接扣在了焦子慕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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