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挂着枷锁,一名圣恩阁的差人,拿着短棍,一棍砸在了王彦阳的脸上。
王彦阳吐出一口血,带着两颗牙,犹自呼喊:“老夫但有一口气在,这膝盖就不能软!”
御史邱栋才也带着一身枷锁,在身后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畜生,有本事别动王御史,你们打我,看打不打的碎我这身骨头!”
差人抡着棍子,上前要打,忽见臣子之中,有一人站了出来。
刑部尚书余光远,余杉他爹。
他走到差人面前,厉声喝道:“再敢动两位御史一下,即刻押你们去刑部大牢。”
两个差人愣了,公孙文也愣了,就连王彦阳和邱栋才都愣住了。
若把京城里的官员分出个好坏,余光远绝对算不上个好官。
贪赃枉法、颠倒黑白的事情做过,明哲保身、大和稀泥的事情也做过,当初在苍龙殿,他还指使余杉杀了徐志穹,这事大家都记着。
可今天他怎么反常了?
王彦阳和邱栋才没少上奏弹劾他,今天怎么还替这两个人说话?
余光远冲着圣恩阁的差人喊道:“把几位御史的枷锁解了!”
差人不肯动手,看向了公孙文,公孙文冷笑一声道:“余尚书,你这是要为罪囚叫屈么?”
余光远一脸轻蔑的看着公孙文道:“且莫说什么叫屈,你说他们是罪囚,老夫还恰好管着刑部,且说这几位御史犯了哪条律法?”
公孙文道:“他们不循古礼就是罪!”
余光远道:“我且问你,大宣哪一条律法里提及了古礼?”
公孙文抿了抿嘴唇,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不好回答就不回答,公孙文不需要回答余光远的问题,他找个帽子先给余光远扣上。
“律法没写又怎地?律法乃天子所定,天子既遵循古礼,律法也就该改了!余尚书,你只说律法,不说天子,难不成是在藐视圣上?”
余光远不接这帽子,直接戳公孙文的要害:“既是改了律法,诏书何在?”
公孙文嗫嚅半响道:“圣上正有修改律法之意,今日叫你等来此聆听神谕,就是为了修改律法之后,让你等心服口服!”
礼部尚书突然走到公孙文面前道:“既是让我等心服口服,为何要动枷锁?为何要打伤两位御史?古礼若是容许你等肆意伤人,岂不成了恶礼!”
吏部尚书上前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凭甚殴打朝廷命官?圣恩阁名册之上只有两百余人,可你手下有上千人不止!”
内阁首辅严安清开口了:“今日若不放了几位御史,我等绝不进凉芬园一步!”
公孙文狞笑一声:“你等佞臣,这是要造反了!你等既是抗旨,且一并用枷锁锁了,交给圣上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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