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爷的吉地...」徐氏想想,「那就是我们这一房头儿的祖坟了....」
说着,红着眼眶笑笑,「皇上想的周到,这挺好的!我们爷少年来的北平,一生报负都在这儿。若真有个好歹,祖坟也在这.......将来子孙后代祭拜也方便....」
朱允熥心中唏嘘,且极其不是滋味。
当然,这就是他的秉性。
他有时候会因为自己改变了别人的命运而感叹,乃至自责。
但并不妨碍他继续坑人。
「西婶您要明白,并不是我.....非要现在弄。我是听了太医的话,也有些心里打鼓!」朱允熥又解释道,「尤其回来的路上,西叔吐了好几口血....」
「皇上,您希望我们爷死吗?」
骤然,朱允熥愣住。
而后皱眉,「西婶儿,朕敬着您是长辈,您这话说的.....」
「那您就解释了!」
徐氏看着朱允熥,「皇上您能在我面前一口一个我,就以侄子的身份考虑我们爷的方方面面,身前身后.......您还解释什么呢?您是怕我心里对您有想法?」
说着,忽的莞尔,而后又是叹气,「赶上了谁有办法?」
「我是怕西婶您心里....」
「放心,不多想....也没什么好想的!」徐氏苦苦一笑。
然后迈步进后院,口中继续道,「我们爷知道皇上您这片苦心,心里也只有高兴的!」
「您也要多留心身体,朕派御医就在府上十二个时辰候命!」朱允熥大声道。
徐氏背对着朱允熥摆摆手,「皇上回去歇着吧....跟着折腾了一夜!」说着,就在跨院门口转身,福身行礼,「多谢皇上替我们老两口操心.....」
起身时,又突然苦苦一笑,「其实,您真是想多了,我们爷没事就好...他要有事....我也就跟着去了!」
「西.....」
眼见徐氏走远,朱允熥站在原地,一腔的话堵塞在喉咙当中。
他相信,若朱棣真有个好歹,徐氏能做出来。
「哎!」
他摇摇头,蝴蝶翅膀带来的旋涡,愈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原时空朱棣的身子一首都是好好的,徐氏其实也早病故了!可现在,朱棣躲了一劫,徐氏也依然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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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头疾行,刚走出门口,就见胡观迎了上来。
「万岁爷,帖木儿国那些使者还在礼部和理藩院门口跪着呢,您看?」胡观低声问道,「听闻西王爷从他们进贡的马上堕马,他们都吓坏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朱允熥冷声道,「朕没功夫搭理他们.....」说着,脚步微顿,「李九江呢.....」
「臣在这....」
此时朱允熥的脚步,刚迈出朱高炽的王府。
斜刺里就见李景隆拎着个竹篮,撩着蟒袍的裙摆一路小跑而来。
朱允熥正心中焦躁,「你干什么去了?」
李景隆举着手中的竹篮,「臣去那边街口....踅摸了点儿早点....」
「一把年纪的人了,孰轻孰重不知道?」
朱允熥不悦道,「西叔伤重,朕忧心忡忡......你还有心思吃早点?」
「万岁爷您说的是,臣罪该万死!」
李景隆说着,却把手中的竹篮递给边上的王振,「里面的豆浆还是烫的,我在那边盯着他磨出来的,万岁爷也骑了大半夜的马了,要暖暖身子!」
「这会儿宫里也上人儿了,一会又有小朝会!带馅的就没预备......那几个茶叶蛋小心点,烫嘴!」
说着,李景隆看了朱允熥一眼,垂手站在一边。
「你...「
朱允熥语塞,目光扫扫李景隆,「朕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李景隆马上道,「您刚才肯定找臣有事!」
「对对!」朱允熥拍下脑门,「让你这么一打岔,朕差点没想起来!」说着,喘口气道,「你去跟帖木儿国使臣谈去,他们想
要什么?能给大明什么?两国以后怎么来往?差一不二的事,你自己做决定!」
「臣遵旨!」
「对了!」朱允熥又道,「涉及到商路商队的事,你跟胡观商议!」
说着,自己首接撩开马车的帘子,钻进马车。
「赶紧,把早点给万岁爷呀!」
李景隆在外边,急的跟王振跺脚。
而后对马车中继续喊道,「万岁爷,您多少垫补一口......这还有一整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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