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笙的举动无疑牵引住众人全副心神,只见她摊开手,手心赫然是一只红珊瑚珠子耳坠。
盛四郎叫起来:“大姐,你少了一只耳坠!”
盛佳玉下意识抬手去摸,果然一边耳垂空荡荡的。
“你,你干什么?”盛佳玉不解又惊怒。
骆笙没有回答她,而是把那只红珊瑚珠子耳坠随手一抛。
小小的耳坠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绣松鹤延年的屏风脚下。
盛老太太出了声:“笙儿,你在干什么?”
立在屋门处的盛大郎眸光微闪,深深看了骆笙一眼。
他大概猜到了骆表妹的意思,这位骆表妹似乎远比印象中聪明。
猜出骆笙心思的盛大郎不动声色,只是看向盛佳兰的眼神带着失望与痛心。
骆笙指了指屏风脚下的耳坠,不疾不徐道:“盛佳兰的耳坠是在福宁堂丢的不假,可表妹怎么确定她是给外祖母请安后随你一起离开时不小心丢的,还是刚刚与我一同被叫来时有意丢的呢?”
盛佳玉彻底被问住,缓缓转头望向盛佳兰。
她的困惑已经被骆笙说清楚,再有表弟与红豆为证,那么二妹——
“佳兰,你为何害你表姐?”盛老太太一拍桌子,语气严厉。
盛佳兰垂头跪着,一言不发。
红豆一拍额头:“我想到了,前几日我们姑娘根本不是投缳自尽,而是被二表姑娘害的!”
“什么?”红豆这话令众人大惊。
盛老太太语气更加严厉:“红豆,把话说清楚!”
红豆啐了盛佳兰一口,这才道:“姑娘出事时因为太慌乱那条白绫没收走,后来被我给找到了,挂到房梁上才发现高度不对咧……”
红豆依葫芦画瓢说着骆笙说过的话,只不过把发现这一点的人换成了自己。
而这些,自然是骆笙吩咐过的。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却有一人微微用力捏紧了手中茶盏。
那人正是大太太。
大太太耳畔回荡着家宴那日大丫鬟霜叶的话:“一条白绫就悬在婢子眼前,把婢子的心肝吓得都要跳出来了……”
这么说,被霜叶撞见那次表姑娘不是又闹着上吊,而是察觉了不对?
大太太不着痕迹看了骆笙一眼,心念微动:这位表姑娘没有那么简单!
她可不相信是叫红豆的这个小丫鬟发现的不对劲。
听完红豆的讲述,盛老太太面上阴云密布,颤抖着把一只茶蛊掷到盛佳兰身旁:“你这丫头真是魔障了,到底为何三番两次害你表姐?”
茶蛊在盛佳兰身侧摔得粉碎,一地的碎瓷令人触目惊心。
盛佳兰却依然没有说话,任由盛老太太等人轮番质问。
到最后盛佳玉痛心疾首,跺脚道:“二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么?
盛佳兰颤了颤睫毛,紧紧抿唇。
事情已经败露,到现在她没什么可说的了,也不能说。
一双绣有海棠花的鞋出现在她面前。
盛佳兰缓缓抬头,迎上了骆笙的视线。
骆笙微微倾身,凝视着盛佳兰的眼,一字字道:“你是为了苏曜。”
盛佳兰只觉脑袋轰了一声像是被雷炸开,脑海霎时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一遍又一遍回荡着。
你是为了苏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