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世子摇头:“如果不是这样,父亲为何发那么大的火?二妹也是我妹妹,我疼她的心不比你少,实在是她这次犯的错太大,父亲才不许她见人,等母亲出完殡拘着她在家礼佛……”
朱二郎眼神一缩:“父亲不是想把二妹灭口?”
安国公世子额角青筋突起,脸色发黑:“二弟,你想什么呢?父亲再生气也不会要二妹性命啊,那日教训二妹是气狠了。”
朱二郎张张嘴,不说话了。
“二弟,真相你已经清楚了,现在该告诉我们二妹在哪里了吧?”
朱二郎神色纠结。
“二弟,到现在你还不说,难道真要等着二妹惹出更大的祸来?”
朱二郎终于被说动,吭吭哧哧道:“二妹被我安置在一处民宅里——”
“民宅?”
朱二郎头微低:“我前些日子悄悄赁的,还买了一个小丫头伺候二妹……”
安排好这些,他才敢助二妹逃出国公府,不然二妹一个自幼锦衣玉食、奴婢成群的贵女,如何在外面生存。
安国公本欲再骂,可听着朱二郎这番安排,却没有骂出口。
这孽障虽冲动鲁莽,对妹妹的情谊却有值得肯定的地方。
当然,气还是气的,等寻回孽女再严格管教这混账东西。
至于朱含霜,安国公已经没了管教的心思,只等把人寻回就送回老家的族中庵堂,从此不许见外人。
“大郎,你与二郎一起,立刻把你二妹带回来。”
安国公世子应了,让朱二郎带路直奔那处民宅。
“二妹就在这里?”打量着虚掩的院门,安国公世子莫名有些不安。
朱二郎却没多想,见院门没有反锁,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不大,只有一棵光秃秃的石榴树孤零零立在墙角,长长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衣裳与帘帐。
朱二郎大步往屋内走,却被安国公世子用力按住肩膀。
朱二郎回头,疑惑看着安国公世子。
安国公世子脸色发青,一步步走向晾衣绳处。
“大哥?”朱二郎越发不解。
安国公世子快步走过去,一把撩起搭在晾衣绳上的帘帐。
帘帐还有些湿,显然今日才洗过。
而这并不是安国公世子过来的原因。
就在帘帐的另一侧,倒着一个少女。
少女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显然已经死去一段时间。
安国公世子看到的就是少女从晾晒的帘帐另一侧伸出来的手。
“她,她是我买的丫鬟!二妹——”朱二郎脸色骤变,冲进了屋。
屋中空荡荡,哪里有朱含霜的影子。
朱二郎跑了出来:“大哥,二妹不见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安国公世子指了指尸体不远处的地上,沉声道:“二弟看看那是什么。”
那是一把带血的剪刀。
一阵寒风吹来,吹得竭力留在石榴树枝头的几片叶子依依不舍落下来,被风卷着在地上跑。
安国公世子浑身发冷,喃喃道:“二妹不是出事了,而是杀了你给她买的丫鬟,逃了。”
朱二郎双目圆睁,唇一直颤抖着,许久才问出一句话:“二妹为何这么做?”
安国公世子看朱二郎一眼,没吭声。
大概就是料到二弟会松口把他带来吧。
他真是低估了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