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哪怕化成灰她也认得。
心底的惊涛骇浪丝毫没有外露,骆笙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
她不确定卫羌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干脆等着对方先出招。
“东家,这些人怎么处理啊?”石焱搓了搓手,脸不红气不喘问道。
刚刚一场混战,对他来说不过是热个身。
骆笙没有回话,似笑非笑看着卫雯。
倒地的护卫因为疼痛哎呦着,呼痛声好似响亮的耳光抽在卫雯脸上。
“废物!”卫雯咬牙吐出两个字,脸色沉得难看。
“发生了什么事?”
一队官兵姗姗来迟。
卫雯冷着脸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是平南王府小郡主,昨日我兄长在这家酒肆吃坏了肚子,今日我来找他们讨一个说法,谁想到他们竟然以下犯上对我动手……”
领队官兵一听神色登时严肃起来,挥手道:“把闹事的人带走!”
竟然敢冒犯平南王府小郡主,这还了得。
至于骆姑娘,呵呵,放在以前遇到这种事还觉得为难,哪边都不敢得罪,现在可不一样了。
骆大都督犯了事,骆姑娘开的这家贵死人、馋死人都不偿命的酒肆在他看来早晚要出事,等到今天才出事已经是稀奇了。
把有间酒肆的人带走卖平南王府一个好,回头骆姑娘再拿大把银子去赎人,正是一举两得。
卫雯看着骆笙的眼神满是轻蔑,激将道:“骆姑娘敢不敢反抗官差呢?”
专门维护此处治安秩序的官差,代表的是律法与朝廷,哪怕十个人加起来打不过有间酒肆的一人,一旦对官差动手性质就不同了。
往严重了说,这是造反。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对付没有靠山的人,往往只需要一个由头而已。
当然,犯浑殴打官差的贵族子弟不是没有,但有家族庇护自是不同。
骆笙神色依旧镇定。
她在等一个人。
从盛三郎跑进酒肆告诉她卫雯领人来闹事,她就打发人去给平栗报信了。
骆大都督下了大牢,可锦麟卫还由平栗掌管着。
平栗是骆大都督的义子,在这种时候本该尽力维护失去骆大都督庇护的老弱妇孺。
可是他没有来。
骆笙并不指望平栗来解围,只是为了多一次试探。
“我自然不会反抗官差。”骆笙看向领头官差,语气平静,“酒肆的人都在这里,差爷要带走谁尽管带走。哦,需不需要把我也带走?”
本来等着骆笙反抗准备怒斥的领头官差险些岔了气。
这和他料想的有点不一样!
他负责这一片的治安不是一两日了,对骆姑娘的嚣张早有耳闻。
骆姑娘突然这样,让人很不踏实啊。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对了,都说开阳王对骆姑娘不一般,难不成开阳王就是站在骆姑娘背后的那个男人?
嘶——要是这样,那比骆大都督还惹不起啊。
领头官差越想越心虚,强绷着脸道:“把刚才动手的人带走!”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只带走动手的人?”
“啊,对。”领头官差忙点头。
卫雯眯了眼,十分恼火。
刚刚这狗腿子对姓骆的贱人还一脸凶横,怎么又软了骨头?
骆笙想了想,扬手打了卫雯一巴掌,对着领头官差微微一笑:“好了,我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