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望着骆笙的眼神有了变化,带着不解与猜疑。
这一刻,她又觉得这是阿笙了。
那个与她一样无视礼教,随心所欲的阿笙。
这种反反复复的猜疑,令长乐公主很不痛快。
她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自己,以往令她不舒坦的人或物,连眉都不皱就处理掉了。
也就是阿笙,才让她这般犹豫。
“阿笙,坐。”长乐公主拉过蒲团,示意骆笙坐下。
骆笙坐下来,察觉那道目光一直打量着她,平静与之对视。
长乐公主静默片刻,开了口:“阿笙,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
骆笙微微抿唇。
果不其然,长乐公主今日要把事情挑明。
话已问出口,再隐瞒已经毫无意义。
“不记得了。”
对骆笙的痛快承认,长乐公主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何不记得了?”
“去金沙时受了伤,就忘记了以前的事。”
长乐公主微微挑眉。
从这一点看,骆笙没有骗她,与苏曜说的对得上。
“什么都不记得了?”
骆笙微微颔首。
又是一阵沉默,久得令人压抑。
“那……还会想起来吗?”问出这话,长乐公主有些说不清此刻的心情。
骆笙垂眸,语气平静:“大概不会了。”
她与骆姑娘终究是两个人,唯一没想到的是发现她与骆姑娘的不同并问出来的,会是长乐公主。
听了骆笙的回答,长乐公主眼神骤然一冷,一字字道:“可我只想要以前的阿笙。”
骆笙沉默着。
“本宫说话,你没在听么?”骆笙的沉默令长乐公主越发恼怒,内心的戾气犹如野兽,咆哮着要挣脱樊笼。
“听到了。”骆笙与长乐公主对视,眉眼镇定,“这一点恐怕难如殿下所愿。人只能往前走,往前看。”
长乐公主冷笑:“本宫若不想看到变了的阿笙呢?”
骆笙起身,对着长乐公主福了福身子:“那我这就告辞了。”
“骆笙!”长乐公主霍然站起,面寒如冰,“你觉得走了就行了?”
长乐公主比骆笙高一些,二人这般站着,显得气势迫人。
骆笙却不落下风,平静问道:“那殿下觉得该如何?”
长乐公主伸手,勾住了骆笙下颏。
少女的下巴白皙小巧,若用长长的指甲一划,定能划出血痕。
长乐公主只要一想那雪白的肌肤绽出血珠,就生出不可言说的兴奋。
“阿笙,本宫觉得寿仙娘娘挺合适你。”
话音才落,长乐公主眼中闪过狠戾,拔下髻间金簪对着骆笙喉咙刺去。
骆笙一侧身,快若闪电伸出手捏住了长乐公主手腕。
那股大力令长乐公主手一松,金簪落了下去。
“你敢反抗?”被死死捏住手腕的长乐公主大怒。
骆笙淡淡笑了:“我确实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殿下怎么也忘了我自幼习武的事?”
骆姑娘的拳脚骑射都是骆大都督手把手教的,比起真正高手当然远远不及,但制伏长乐公主这样的娇娇女足够了。
长乐公主神情扭曲,冷冷瞪着骆笙。
她确实忘了。
如今的骆笙给她的感觉与那些受过严苛教导端庄大气的贵女没什么区别,让她再也无法与那个痛快扭断孔雀脖子的阿笙联想起来。
“你敢伤害本宫么?”长乐公主嗤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