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二爷却不知道这些,闻言愈发苦恼,困惑不已地问:“那我怎么办?要不,我偷偷带点玩的去?斗蛐蛐怎么样?实在不成,我带铜钱去吧!它扯着嗓子喊话的时候,还是极有趣的!”
若生慌不迭阻止:“不成不成,姑姑还不拔了它的毛!”
连二爷“嘿嘿”怪笑了两声:“正好烤了吃——”
“您可别,回头呀,姑姑说什么,您就答应什么,别的话,皆不用多说。”
连二爷点头如捣蒜,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晚间,连二爷早早用过了饭,掐着点从明月堂里出来,大步流星地朝点苍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轻声嘟哝着:“阿九说的好像也不对……万一阿姐让我往后不要总记挂着玩呢,我难道也要答应不成?”
他顶着一脑门子的疑惑,走近了点苍堂。
方一进门,他就冲前头刚刚准备拾阶而上的妇人,扬声喊了起来:“大嫂!”
身着简朴衣饰的妇人便循声向他望了来,就着廊下的灯光,淡淡一笑:“二弟也来了。”
连二爷一路小跑着凑过去,问:“大嫂,阿姐叫你来的?”
连大太太周氏闻言微微一颔首,说了个“是”。
“阿九真聪明!什么都能猜对!”连二爷感慨起来。
周氏愣了下:“阿九猜着了什么?”
连二爷摆出一张骄傲脸,说:“她说阿姐一定也请了你跟老三!”
周氏便笑了下:“阿九真聪慧。”
她捻着掌中佛珠,抬脚踩上了台矶,率先往前走去。
这点苍堂,建成多年,可不管是大太太周氏还是连二爷,此番都还是第一次被云甄夫人特地请了来。
按理,这一回也该是连大爷来的才是,可连大爷去世多年,膝下也没有儿子,所以只能由大太太周氏代劳。然而周氏孀居多年,吃斋茹素,礼佛而活,点苍堂里的事,她委实也并不想涉及。
云甄夫人亦早有预料,所以派去大房传话的人,还特地多叮嘱了一句,务必到场。
大太太周氏,这才放下了她的经文,领着丫鬟亲自来了点苍堂。
此时,已近戌时二刻。
天边一轮弯月,挂得极高,满天的星子似乎也由此变得比平常更加明亮一些。清凌凌的月光,透过窗上糊着的绡纱,落在了地上。可屋子里的灯,太亮,这稀薄的月色不过转瞬就尽数被灯火给吞没了。
从点苍堂外头看,那里头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周氏跟连二爷到的最早,紧跟着到场的则是连三爷。
云甄夫人到时,时辰正正是戌时二刻。
只有连四爷,迟到了。
周氏跟连三爷虽然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瞧眼前这阵仗,皆明白事情不小,便也就一直沉默着,谁也没有言语。
唯独连二爷浑然不觉,听说定好的时辰都过了,就蹙眉道:“老四没规矩。”
云甄夫人安抚地看他一眼,笑了笑,随后回头同窦妈妈压低了声音说:“去看看。”
窦妈妈应声而去。
少顷,竹帘微晃,连四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连二爷关切地问:“老四,你怎么来迟了?”
连四爷面色难看,恍若未闻,只脚步迟缓地往里头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