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嗓门略大了那么一些,被一旁的衙役听了个正着,呼喝着就要上来捉人。
妇人连忙讨饶:“官老爷,小妇人可什么也没说呀……”
“没说?我怎么听见你在说什么不是好东西,死的该,为民除害呀?”衙役瞪着她。
妇人哆嗦着:“您听差了听差了……”一面悄悄地拔脚就溜。
那衙役见她要跑,哼了声大步上前,一把就扭住了她的胳膊,也不管人“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就往吴亮家的院子拖。
围观的人见着这一幕,登时做鸟兽散,再不敢聚在这又看又说的。窄巷里顿时清净了下来,方才赶也赶不走的人,这会消失得一个也不剩。
独独那碎嘴的妇人,嚎哭着被扭送到了破院子里,被一把按住肩头逼着跪了下去。
她低着头,突然发现身前多了几双脚,穿的鞋看着就不普通,当下哭着往那脚边磕了下去:“小妇人冤枉啊……”
院子里人来人往,却安静得很,她这么一哭,众人立刻就都朝着她看了去。
押了她来的衙役喝了一声“闭嘴”,而后上前同一旁站着,不停拿帕子抹额头的中年男人说了两句话。
中年男人便又转身面向另一个站着的少年,勉强笑着说:“苏大人,您瞧这人会不会……”
苏彧扫一眼他手上拿着的帕子,淡声道:“张大人还是不要笑了。”
张大人微怔。
“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大人又举起帕子不停抹起了额头,只觉得自己这汗是落雨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了。他小心翼翼从眼角余光瞄着苏彧,将衙役同自己说的话又给苏彧转述了一遍。
苏彧听完,却立刻不假思索地道:“把人放了吧。”
张大人讪讪问:“放了?”
苏彧背过身去,朝院子某一处看去,“放了。”
“放!赶紧把人放了!”张大人见状也不敢再问,当即吩咐下去,将人放了。
跪在地上的妇人便感恩戴德地飞快往外去,到了门外提了裙子一溜烟就跑了,跑得远了,她才喘息着停下脚步,扶着墙大口喘起气来。
“咿呀——”
墙边的一扇门忽然开了一道缝,打里头探出来一张皱巴巴的老脸,“青娘,衙门的人这就把你放了?”
“我又没杀人,当然要放!”青娘喘着粗气,瞪她一眼,拔脚就走。
老妪冲着巷子“呸”了声,“就这么个东西还冲我使脸色!”一面将门重新闭合了去。
这小小的风波,也很快就过去了。
吴亮的院子里,满头大汗的张大人追在苏彧后头,从院子北面转到东面,又从东面转到南面,才终于等到苏彧站定了不动。
张大人小声喊他:“苏大人,尸体已运回去了。”
苏彧转过脸看向他,眉微挑:“这次,张大人可别胡乱就让人埋了。”
“不敢不敢,下官再也不敢了……”张大人连忙摇头。
望湖镇只是个镇子,几十年都不见几桩命案,衙门里的仵作,从任职开始就没见过一具尸体,而今见着了,那也是手足无措。而且凶手残暴,尸体皆令人不忍目睹,仵作哆哆嗦嗦看过,只草草记录一番,便罢了。
苏彧到后,要了书吏作的记录来看,只看了一眼就冷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