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这才隐约想起严霜的二舅柳芳去年才平调到司天监做监丞,他这话简直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忙缩了脖子干笑道:“啊,我不多嘴了,你继续,继续……”
严霜瞪了他一眼,这才继续说下来。
司天监这个机构很坑爹,级别很高,但是能干的正经事儿很少。所以虽然设置了许多官位,但是在宋朝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些官位的大部分都是空缺的——尤其是司天监一把手的位置,建国二百年也就有那么三二三年有人干。为毛呢?还是那句话,这个机构级别太高但是要做的事情太少,司天监一把手司天监监,从三品。这绝对是高官的品级,可是干的事儿的重要性哪里能比得上别的平级官员呢?所以这个位置常年空缺,司天监的工作由司天监少监负责。司天监少监从四品,坑爹的依然是同级官员里重要性最低的那种了,所以依然很少有人干,都是让低级别官员顺便管管这事儿……
好了这里有点跑题,基本上呢,就是大宋的皇帝也是很聪明的。发那么高的俸禄让你们看星星?别开玩笑了,皇帝家里就算余粮很多,也不能这么乱花啊!所以偌大的监天钦,行政级别高的吓人,但目前需要发的最高的一份工资,是给一个区区七品的司天监监丞的。这个倒霉的司天监监丞,需要把司天监的工作整个都负责起来,而他只是个区区七品,上头没上司,部下则是看天象的技术人员们和神棍们的以及同时具备技术人员跟神棍两种身份的人员组合,简直苦逼死了。
柳芳就是这个倒霉鬼了,领着七品的俸禄,操着一群三品四品官儿该操的心,正房放在那里只能当摆设,他领着几个办事人员极为苦逼的缩在司天监的小厢房里处理整个部门的事务,每一天都有在他爹之前打报告乞骸骨辞职回家的冲。
然后,柳芳知道了没有最糟只有更糟的感觉了……官家跟一群朝中大员两眼冒火地看着他,让他说说这春闱到底在什么时间举行最科学,哦,错了,最吉利。
我勒个去,二月春闱是几百年的传统,要按历法算那肯定是二月啊!可大家伙儿都问这个问题,那显然是对二月不太满意。柳芳心道:擦,我也不满意,我考的那年倒春寒,下雪,冻透了!隔壁的考生还带了路子,你带炉子就带呗,还不会生炉子,弄得到处都是烟,呛死我了。连着好几天不能洗澡,再被烟熏熏,天气再冷些。难怪年年都有人病倒!
我们必须知道一点,柳芳的性格是很像他的父亲,这种性格特点说好听点呢,是诚实而富有正义感,说难听点,就是二缺……关键时刻,他的正义感发作,为了以后的考生们不用像他一样遭罪,柳芳当即表示二月的日子虽好,但是三月末跟四月初其实也分别都有很不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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