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四目而对,我紧张,他依旧波澜不惊。
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那么镇定,镇定的让我心里有一丝难受。
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像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
“秦..先生。”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坐。”
他开腔,声音有些冷淡。
我眉心微不可见的一蹙,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不在多说,为不显拘谨,在沙发一角坐下。
此时,一支烟快被他抽完了,烟灰缸就在他身侧放着,动手捻灭时,他终于有了开口趋势:“纪小姐……”
短短三个字,语出惊人。
这样的称呼,仿佛早在意料之内,却又让我想不到。
也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不了解他,其实,从未了解过。
相互谈判一般的语气,生生拉开了所有的距离。
我看向他,却不知此时他眼中的我,线条俏丽的脸庞上如罩着月亮般的皎洁,忽略一切,我冷冷道,“萧。”
秦砚似听到有趣的言论,唇角微微勾起,但却不配合说出那个‘萧默’。
这个名字,不管对于谁都是陌生,我也不例外。
“我约你前来,不好奇?”
我看着他,面庞不知该带着何种情绪,“我虽然不及秦总裁的聪智,但秦氏董事长每日公事缠身,日理万机,这一次想必也是在百忙之中的约见,我怎会不好奇?但我可能就是比较笨,猜不透大人物的心思,所以您不妨直说。”
面对一个深沉如渊的男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要三思而后行,三虑而后言。
不能直接找他要人,没有任何证据,难道要跟他谈论一个梦?更不能凭感觉去说邹渐就在他手里,这是最笨的方法。
不想被他牵制,就要先发制人。
但是面对一个聪明如顶的男人,要如何才能将他掌控,实在是件最棘手的事。
而我,似乎还没炼到那个火候,只能静观其变。
秦砚不搭腔,过了好一会儿,才挑眉道,“你如果很笨的话,还能消失两年,我是在欺瞒中过了两年,你分明聪明的很。”
这算夸奖?绝不是,他的话里带了股怨。
我收回目光,不接下茬。
秦砚似有烟瘾,距离上一支烟抽完,不足一分钟,就又开始抽下一支了,“两年前,在得到你的死讯的同时,一并收到另一个消息,邹渐在国外有了自己金融机构,这是好事。
我和他十几年的情谊,生意有,私人也有。就因这份情谊在,所以这次他手中的那份项目,我非帮不可,本就是举手之劳的事罢了。
但在两年后,也就是你进入老房子的第一天起,我瞬间明白了,两年内,原来欺瞒我的,不止你一人。
所以,当即,邹渐手中的那份项目报价泄露,而我,从他的合伙人变成了对手,出了比他更低的价,顺利夺取项目,
而他之前为了那份项目企划案投入两人大量流转资金,只要稍微一点小手段,就能让他一夕之间输的血本无归,就算四处贷款试图力挽狂澜,那也是螳臂当车。”
他就那么懒懒的靠着办公桌,开了口,“此时此刻,你在这里,现在,你能猜到我约你前来的目的了?”
我的一颗心硬生生的沉下来,周身渐渐发寒。
秦砚,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怕。
此时在意识到前来是个错误决定,早已晚了。
书房内,异常静谧,我目光看向桌前的茶杯还有冒着热气的茶壶。
顺手倒了一杯给自己,热茶入杯,茶香四溢,握在手心,暖意入心。
微微抿了一口,心里总算暖了一分,此刻喝茶,也只为暖心驱寒罢了。
“你想说什么?”
缭绕的烟雾包裹着秦砚,“报价外漏,邹渐一度怀疑是人为,也就是所谓的内贼,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此时他认为的内鬼私见,会怎样?”
我慢慢靠着沙发,秦砚的话,听上去着实可恶,可真实性有多高?我不能轻信,毕竟我没有听到外界任何的谣传。
我只轻轻一笑,“威胁我?”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会惧怕别人的威胁呢?”
秦砚笑了,笑的心无城府,“刚我还在夸你聪明,现在却觉得其实你有些蠢,作为一个商人,只有在有利可图上才会搞威胁,你说我威胁你?你是不是把你自己的分量看的太重了?还是你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等价的货物?”
“啪!”
一个细微的响声,我把茶杯放回桌面,起身就走。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秦砚在我身后,凉凉开口。
我转身看向秦砚,对上他的眼睛,他一直有一对奇异的眼睛,有时候温和如春,流露着种丰富的通达人情的理解力,有时却可以变得冷酷,发出闪电似的光。
“秦先生,您大可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秦砚弹了弹烟灰,抽了一口烟,烟雾升起时,微微眯眼,倒是很迷人:“他资金链断缺,四处寻求贷款,均遭拒绝,秦氏贷款资金,他这才转危为安。我从商,但不是慈善家,我帮他度过难关,还是在明知他曾经欺瞒我的情况下帮了他,所以,这次的帮忙,并非无利可图,在周转资金给他时,我提出了一个条件。”
我盯着秦砚的眸子,企图看出他未曾开启的话题,但他眼神太过讥嘲……我这次是真的皱眉了。
他勾唇:“恼了?”
我移开视线,不理他。
原来,他已经帮了,差点,刚差点就掉进他话里的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