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秦节的步步高升,杨艳光心底的天平逐渐失衡了。日进斗金的玻璃坊股份是属于弟弟的,侍郎老丈人是属于弟弟的:更可恨的是,这小子还处心积虑地算计自己的亲妹妹。心理失衡的结果就是他被妹妹鼓动,一起跑去撺掇谋夺弟弟的财产。谁知道最后没有成功,还白白挨了父亲的一顿骂:连日后的每年的分红都没了,只一次性的领了几万两回来,这种不爽简直是无法形容了!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明示暗示妻子不用再给继母面子,他本人也不像过去那样维持了起码的继子的恭顺。他没想太多,起码,看着继母在他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总算能让他心里那口恶气消散一点。
然而消散的恶气,真的只有一点点……才来到开封,他就跟妻子一起,遭受到了继母跟十二弟的猛烈的还击,只那么一炷香的功夫,他便意识到这几个月以来的所谓痛快其实真的是自欺欺人!这对母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这样!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耻辱了,然而他错了。
当他听说秦节升任山西承宣布政使司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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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家的暗潮涌动,外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会儿,秦节正沉着脸看着穆维,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谁也不肯服软。
“你要是也跟着走了,家里就剩下两个孩子,你难道就放得下心么?”对于穆维坚持要跟着去山西的想法,秦节觉得实在是无理取闹,一时间气的连胡子都飘了起来。
穆维这两年也开始留了长胡子,不就是吹胡子瞪眼么,这功能我也有啊!满不在乎地冲着秦节道:“冯文不是大人啊?阿昭还算小孩儿啊?满打满算就阿明一个孩子,你准备给他留几个奶妈”
秦节被穆维这自称奶妈的无耻说法给镇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一脸纠结地说:“你不在开封,我怎么放心离开?”
穆维冷笑道:“我不跟着你,你觉得你的那一双儿女就能放心么?山西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真准备单枪匹马的过去啊!”
秦节连连摇头:“陛下亲选了一千禁军给我呢,哪里就单枪匹马了!”
穆维道:“可这些人懂得地方事务么?懂得与当地士绅打交道么?”
秦节依然不肯让步:“我又不是没有幕僚,何先生,杜先生,都愿意跟我过去的!”
穆维嗤地笑出声来:“连婆姨都不知道是什么,你指望他们与你办事?你指望一两个南蛮帮你跟北方人打交道!三碗酒就干翻了!亏你想得出,带这么两只白斩鸡过去,有个屁用!!”
秦节很像说你比他们都白呢,但话憋在嘴里死活没敢说出口,只怕真说出口,穆维就不止是骂他了,只怕砚台都要砸过来了,心里头纠结的要死,却也知道,穆维想做的事儿,他是拦不住的,只得唉声叹气地应下,扭头写了帖子,让人把连瑜请来:他跟穆维都不在的话,家里的事儿就只能拜托连瑜了。